齐王目光专注的看着乌黑的棺木,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屈膝跪地,拱手于地,慢慢将头缓缓至于地。
他郑重的吊唁完,又静静的注视了棺木许久,灵堂里飘忽的烛火映照在他幽暗的脸上,诡谲莫名,有几分阴森可怖。
良久,齐王才冲昭之点头示意,昭之礼节周到的还了礼。
“齐王殿下,与我父亲……”
昭之看得分明,他方才分明行的是拜师礼,有些好奇,难道齐王曾经也去过东境。
“叫我二哥吧,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齐王轻声打断昭之的话,他声音清润醇厚,在这样的深夜里,不但不冷还给人以一点点的温暖。
“二哥。”
“恩。”
昭之跪得腿麻了,伸直双腿,坐在蒲团上,好奇打量齐王。
她每一次见他,都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感觉,气质是温润出尘的,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却是有区别的,有时候是冷漠的,有时候是不怀好意,意味深长的,有时候又是悲伤的。
大概是他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让昭之对他有了一点好感,让昭之对他产生了亲近的心情,她拍了拍身侧的一个蒲团道,“二哥,过来坐。”
齐王走到蒲团前,学着她的姿势坐在蒲团上。
“你也是我爹的学生?”
“恩,我是你爹的第一个学生。”
“那,你也去过东境?”
齐王摇摇头,神色变得恍惚,视线也飘忽起来。
殿内安静下来,昭之又开始犯困,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水深火热,背上的伤是来来回回没完没了的折腾,使得人精神十分疲惫。
那伤口到现在还没好,已经被岑泽断定了日后肯定是会留疤的。留不留疤倒无所谓,昭之更担心自己的喉咙,连续吃了多日的药,声音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仍然大不如前。
思绪神游了一下,听得更鼓声响了三下,殿外淅淅沥沥声音传进来,又开始落雨了。
“凶手抓到了吗?”
齐王突然开口,幽冷的声音从耳畔飘来,昭之一个激灵,瞌睡又跑走了。
“恩,江雪帮的人。有一部分在东宫当场就诛杀了,还有一人,前几天偷袭太子也被当场诛杀,他的左手刀和伤口吻合,招式吻合。”
齐王转过脸,深深的看着她,带着悲悯天人的神情,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不知道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怜悯多一些。
“你看过车夫的尸体吗?”
“啊?”
这么说起来,从顾繇死,到入殓,盖棺定论,凶手落网,结案。全过程她都没有参与,当时她被巨大的黑暗笼罩着,一切都是孟琮沅告诉她的,她连一点疑问都没有。
“车夫脖子上有一道划痕,从划痕走向来看,凶手使的是左手剑。从伤痕来看,凶器是一边剑锋十分轻薄,轻灵的长剑。”
一股寒意侵袭了她的身体,昭之不由冲他脱口而出。
“这说明了什么,我爹不是被刀杀的吗?”
齐王轻轻一笑,双目漆黑。“你说呢。”
昭之思考了一下,认真分析。
“有两种可能,其一,杀死我爹的凶手和杀死车夫的凶手,是两个人。但我爹中了迷药,对付两个毫无反抗能力之人,实在不需要两个人,那么这个可能排除了。其二,凶手料定有人会细致到去追查车夫的死因,故意使了左手剑,想嫁祸给某个左手剑的人。其实真正杀死我爹的凶手不是姜国人,也不是擅长使用左手剑的人。”
凶手假装姜国人杀死顾繇,又故意用左手剑杀了车夫,故意留了线索让人去找左手剑的人,这可说一出精妙的计中计。凶手布局如此缜密,可见心机之深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