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的表情,但周身散发威严逼仄的气势仍是让人忍不住想退避三舍,但也只能想想。
“九江下游的水位一涨再涨,朕记得,这江东巴楚河沿线四郡的大堤可是去年就有缺口?”
工部侍郎杜宾额上冷汗澄澄,心中暗自腹诽,尚书大人病得可真是好时候。
这三十里巴楚河河堤是年年修,年年有缺口,年年有缺口,就得年年修,无穷无尽,无穷无尽呐。
捞钱的法子有千万种,尚书大人偏生就盯着这一处下手,巴楚河沿线四郡也不知是挖了他祖坟还是咋地,年年一到这个时节就人心惶惶,流民四起。
最后,皇帝轻轻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心中把工部尚书的祖宗三代默默问候了个便,爷爷贪婪,老爹贪婪,儿子贪婪。
按理说这贪钱的各种手段也是他们家传的手艺,这些年下来应该已经发展成一门精湛的技艺了,怎的偏生到他这里,就剩这一招了。
杜宾道:“陛下,这巴楚河本就位于九江下游,地势不好,水势湍急,若说仅这七天七夜的雨势倒尚能支持,就怕,就怕,”
杜宾说着,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继续道:“这天下万物皆有极限。”
心中不由自主想起尚书大人,他每每堂而皇之把这般不要脸面的话说出来时,那副油盐不浸,厚如甲壳的面皮,哀叹他怎么就学不来。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将折子轻飘飘的扔到他面前,冷哼一声。
杜宾只觉得双膝一阵剧颤,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说不出话来。
皇帝手里动作没有停歇,继续翻看折子,“广元叛乱还没落幕,这都多长时间了,陈凌,你说?”
被皇帝点名的是新任的兵部侍郎陈凌,是兵部尚书成怀亲自点名提上来的。
陈凌其人,容颜清俊,眉眼沉着冷静,面皮白皙,倒不似平常带着杀伐之气的武将,有点儒将的气质。
陈凌道:“回禀圣上,广元叛乱已持续五十五日。此处,是燕王殿下的属地。”声音和他的脸一样,波澜不惊,没有一丝起伏。
皇帝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
燕王是皇帝的九弟,先帝本就子嗣稀薄,只有当今太后这一个妻室,又流产两次,于是他们亲兄弟也就三位。
燕王是幼子,太后生他的时候年纪不小了,也是险些流产,因着燕王自小体弱多病,怕他早幺,就取名,欺瞒鬼神前面已有了几个夭折的兄弟姐妹,放过这一个。
这位燕王殿下自生下来以后,可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前头又有两个哥哥扛事,自由散漫惯了。皇帝对这个幼弟也是疼爱有加,是以即使新帝登基,也没让他去封地。
别说燕王不去封地,就是他去封地,那也是管不好这广元之地的。
原因其一,此处算是蛮荒之地,俗称,百姓不喜读书、不识礼数、不受管束、不纳税。
前三样朝廷自然是管不着的,但不纳税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乎,不管是官还是民,都用拳头棍棒进行亲切交流,偶尔激烈交流后,不服管束就变成了叛乱。
原因其二,燕王殿下本人,若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比当代世家文豪学识还高。若是跟政务有关的事,那可真就是一问三不知。
先帝在的时候,先帝太后哄着,今上在位他也依旧如故,反正任你言官御史上多少道折子骂他碌碌无为不事生产,燕王自是岿然不动。前有皇帝包容,后有太后镇着,反正谁也动不得他老人家。
燕王老人家这些年对他的属地也是实行四不政策。一不去,二不问,三不管,四不理。
所谓一不去,不止是他自己不去,而是连幕僚也不养,不养幕僚,自然就没人去广元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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