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五载,清虚道人教导常溪暮不少东西,从四书五经到奇门遁甲,从蓬莱绝学到为人处世,唯独遗漏了一点,如何和女子相处。
常溪暮肆意发挥,美色当前,三两一思量,差不多全盘托出,说罢还眼巴巴的盯着罗清欢,好似期待人家姑娘夸赞他一二。
因此,迎上罗清欢费解吃惊的神色时,他的心跟着沉下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位佳人未必和自己是一路人。
他所想,亦是罗清欢所想。
听完这匪夷所思的经历,罗清欢劈头第一句却是‘你是不是傻’?
傻子才会面对一个才见过两面的人和盘托出,要知她可是红莲宫的贵客,娘亲还是唐京华的故人,完全可以告知唐京华卖个人情。
更何况,从齐州外妇人算计,大名府百姓失踪,府衙无为,唐京华伤人命,这种种事情都颠覆了她对红莲宫的印象。
虽然此次出行前,娘亲才告知了她唐京华的真实身份,然多年来,红莲宫在江湖上的名声都是以赞誉为主,偶有非议也是人作祟。
乐善好施的唐大宫主一朝成了练就邪功的魔头,无论如何都让人没法相信。
可心头隐约是相信的,她对上对方认真和后知后觉慌乱的目光时,突然一阵心酸。
她是想相信对方的,亦是羡慕对方的。
于无相派出生,出生起便是掌门之女,自天资聪颖,看似顺风顺水,实则额多年来一直在相助娘亲稳固掌门之位,年纪便需在外奔波。她虽在江湖上略有名气,然则眼界一直都是无相派。
生来无相派人,死来无相派鬼,除了稳固娘亲掌门之位,更多的是需要为无相派奉献一切,和师伯们周旋,提防别有用心的弟子,即便喜爱某几名弟子,对方却忌惮自己,避而远之。
她的江湖生涯尽是在门派的勾心斗角中渡过,便是有意帮助其他人,机会寥寥,力不从心。她所渴望的,并非这样的生活,然无法改变。直至有一天,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野子,横冲直撞,却是侠义心肠,身上没有名门正派的负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而所为尽是自己所殷羡的。
被压在心头的不曾道出的侠士之路就此蓬勃生长。
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久,面上的表情又过于复杂,适才又脱口而出一句‘是不是傻’,常溪暮受到了惊吓。
“你别这样,”常溪暮顿时抛下了那精致的茶点,“你这样让我很慌,好像我做错事了一样!”
一语双关。
既是错信了罗清欢,不该将红莲宫别有蹊跷一事告知,亦是得罪了罗清欢,才让这个向来清心寡欲的女子突然激动起来。
常溪暮心慌意乱,不敢承认自己是被美色所误,又庆幸为避免麻烦,不曾将青州一事也道出,也只口未提及《生死判》。饶是如此,一旦他错信了人,适才一事足以让唐京华出手,而自己毫无还收之力。
心头隐约泛起来的念头却是,这姑娘有着美人骨,不仅样貌好,实则别有风华,自己没信错人。
罗清欢深吸了口气,面色表情各种变化,抵得上过去一年的情绪波动了。
她随手将剑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温热的茶水入腹后,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就是说,”她极力让自己冷静,“根据你的调查,如今还有不少无辜百姓藏在这红莲宫内,而三日后,唐宫主会再杀一人?”
“你总结得真到位。”
常溪暮夸赞似的拍掌,面色较之前好了一些,他心翼翼观察罗清欢的神态变化,又试探着开口。
“事实上之前我有偷听到唐京华和弟子的对话,说是有故人之女到访,你娘亲和唐京华曾经认识?”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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