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
“起风了?”白契没有来得抖了一下,迈出去的腿倏地收了回来。
他听到风中隐隐夹杂着些许哭声,在这种万物皆寂的情况下格外地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怎么会有哭声?是我听错了吧……是风吧,是风声太大了。)
这么想着,他环顾四周,咽了一下口水。曾经看过的各种恐怖片片段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只能找各种理由不停安慰自己那些都是骗人的。
拼命抑制着心脏中疯狂跳动的恐惧,他踮起脚,贴着墙壁走出了王宫。他前脚刚落地,细碎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王宫后的草地上还平铺着不少积雪,偶尔探出几棵枯黄的草尖;周围无太多树,只有寥寥数棵,漆黑的枝干上光秃秃的,满是厚重积雪,树下散落着似乎是被雪压断的树枝;方才起了风,树上的积雪摇摇欲坠,倒也为这景添了些动感。
即便如此,这里也还是显得寂静又萧条。
这片荒凉地带的中心,一座高塔突兀地伫立着。
那圆柱塔身上满是斑驳的暗红色,大概是年代久远而外漆剥落的结果吧;塔顶的瓦片并非王宫所用的变色瓦,而是普通的暗红瓦片,与周围的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更为奇怪的是,塔的周围,包括塔顶在内,没有任何积雪。
(有谁在打扫吗?可是刚刚才下过那么大的雪……况且为什么没有扫出延伸到塔的周围?看守塔的人不用换班或者吃饭吗?这座塔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可以储存食物的样子……)
白契慢慢靠近那座塔,塔方圆几百米内没有任何其他的建筑物,就这么孤零零地立在那,背后毫无生气的王宫和阴暗天空衬得它愈发阴森诡异。
平整的雪地上只有白契留下的一串脚印,格外醒目。
白契没空管那么多了,他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以防自己在雪地里摔倒,又要尽快靠近那座塔。鬼知道之后会有什么东西过来呢。
奈何这个身体还,腿实在是太短了,踩到积雪稍微厚一点的地方就显得有些寸步难移,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只走了一半,他愣是弄了一裤子的雪水。
虽然身上的袍子有保暖措施,但是他的裤子和鞋子没有,而且还不防水。打湿了的裤子和鞋子如千斤重物坠在他身上,又重又冷,他也不能就这么脱掉,不得不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在白契离目标只有几十米,一脚踏入一片积雪时,他不知是不是踩到了地面上凸起的岩石,只觉重心不稳,侧身倒在了积雪中。
被积雪包住半个身子的白契没有着急爬起来,而是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
(还好,没有崴到脚。)
他松了口气,继而想要撑着地面,直起身子站起来。
谁想他身下的积雪太过松软,他一双手直接陷了下去,直直地按在了一截棍状物体上,把他原本就僵硬的手硌得生疼。
(啧…什么东西?好像是金属棒……为什么会有金属棒?)
出于好奇,他索性握住了那根金属棒,打算抽出来看看是个啥玩意儿。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一个刚刚开始长个的十岁人儿,正打算在雪地里拔起一根不知道多长的实心金属棒。想想都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他的手脚还冻僵了。
他的脸憋得通红,一口气拔不出来,他就一点一点地使劲儿,跟一根铁棍杠上了,似乎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铁棍破雪而出的那一刻,白契因为巨大的惯性再一次栽倒在雪地上,只不过这次是仰面躺下而已。
“哇…终于,终于弄出来了,怎么那么重啊……咦?”他有些欣慰地看向拔出来的铁棍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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