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人性复杂
秦荇眼睛眨也不眨,期待满满地等罗季说好主意。
结果罗季嘿嘿一笑,招手叫来书童,自己写了个便条交代书童去给周允送去。
“罗先生?”秦荇表情复杂,内心更复杂,“你的办法就是找周老师吗?”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要大费周折从城外别院来这里啊?
自己对这事毫无办法,罗季没点名儒的架子也就罢了,他甚至引以为豪,“以后遇到犯难的事只管找你老师就是,我这里呢,主意没有,好茶管饱!”
秦荇无奈极了。
她倒还不至于真喝茶喝到饱,便与罗季讨论了她近来学的功课,罗季对周允某些讲解称赞不已,对某些观点却大不认同。但不管是盛赞还是不合,始终都是和缓又亲切的语气。
从天光初暖到日色明媚,眼看快到午后,方才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家燕与鸽子都受不住中午的热气而各自回巢回笼。秦荇也起身告辞,“难得少了个淘气的学生,周老师今日应该不让旁人扰他,老师也别等他回复了,学生改天再来拜访。”
秦荇人动作灵便,告辞后罗季刚点头应声,人都没起来,她就扬声叫了在不远处等候的瑞香几人一起回家去。
看她远去的背影,罗季无奈叹气,多好的孩子啊,周允怎么还嫌她淘气?
要求忒刁钻了些吧!
秦荇的背影还没消失,书童犹犹豫豫从另一侧竹林里绕出来,声叫罗季,“先生,先生”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罗季少见地沉下脸,“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
先生从没这么严厉地训斥过谁,书童愈发内疚了,但这事不光是他举止不够坦荡的问题,问题还在别处呢,他把手里一只的竹筒捧过来,“先生,周先生的回信。”
罗季一边接过,一边随口问他,“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和周允素来是信鸽传话,而且他的信鸽会直接飞进周允屋子里,谁也拦不住。要是周允不立刻解了信囊,信鸽就会踩到周允手背上叨他的手——这都是周允当初出的主意。
所以迟迟等不到回信他就知道有问题了。
展开细长的纸条,罗季骤然呆住,像个木雕般保持看信的状态,久久不动弹一丝。书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又高声叫了两句先生,罗季才猛然回神。
那张纸被他攥在手心里,良久,他身子向后倾斜,一手拉过来砚台,把手里纸条浸入墨汁中。
纸条在墨汁中变软便黑,上边的字迹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
“先生,先生你素来是最俭省的,可为什么总要用墨汁来毁信呢?”书童不明白,烧了不是就没了?
罗季下意识答道,“浸在墨汁里是最保险的方法,习惯了。”
随后他惊醒般抬头看书童,阳光从书童背后照过来,他看不清书童的脸,但恍惚中,眼前站着的不是书童,而是昔日惊才绝艳的少年。
“老师!你用火烧纸条是不管用的,你看我还是看到了内容啊!”是燕然教他这么毁去信件的。
他问燕然从何处学会,燕然却只说忘了,他说,“习惯了便一直如此了,也不记得从何时起学会的。”
他最好的学生啊,他遇到最明亮的明珠——
皇上为什么放着周允不用,让自己教导嫡出六皇子?还不就是因为自己痛失最爱的学生,皇上体恤自己。
呵——
罗季苦笑着,站起来往楼中走去,边走边摇头,“命中无他,该当命中无他啊!”
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燕家大房主母嫡长子早夭,买了个孩子回来充作长子。可这世上的女人,哪怕最恶毒最自私的女人,当她有了亲生子时,她都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为亲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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