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蔓延。
越沉越深,他又想起自己夺枪击杀矮小男的一幕,呼吸都沉重了些……
轰!
突如其来的声响,如一颗炮弹惊醒林浩,憎恨与愤怒消融,他清醒了。
但这不是炮弹爆炸声,而是大妈拳头用力砸在玻璃墙上发出的声音,砸的玻璃颤动不止。
“你……说……什……么?”
大妈嘶哑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出,眼瞳里散发阵阵猩红,面孔扭曲的可怕,森白的牙齿咬得疙瘩响,像是屠刀摩擦。
林浩被吓得全身一颤,手中话筒脱落,被线牵在空中。
断断续续的声音凝结着实质性的恨意,从话筒中传递到林浩耳中。
“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遭此折磨?”
“那对可恶的恶魔该死!”
“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啊!”
大妈撕心裂肺地哭喊,疯狂的脸上黄豆大的泪珠不断滴落,不知这股悲伤积蓄了多少年,皆在此刻爆发!
砰!砰!砰!
额头不停地撞击玻璃墙,仿佛不知疼痛,一次比一次力量更大,撞得蹦出血花,哗哗流下。
林浩颤抖着后退,退到墙角才发现无路可退,因为大妈疯狂的面孔给他一种熟悉感……
熟悉的恐惧,冰冷的颤栗!
啪!
铁门被打开,两个警卫冲了进来。
拿起话筒,他们对着大妈怒喝。
“安静!安静!不想挨棍子就安静下来!”
“真反了不成,接下来饿你三天!”
林浩惊魂未定,急促的呼吸声让他忘却四周环境,眼中仅剩那张恨意凛然面孔!
忽然,肩膀落下一只大手。
“林先生,你没事吧。”是黄警官。
“我没事,只是她……”林浩缓了口气。
再看向玻璃墙内,大妈已经平静,身子缩在铁上,痴痴、呆呆、无神地望着玻璃墙,只是额头有一块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溢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此事属于特殊情况,我们深表歉意,罪犯行为恶劣,将会受到严厉责罚!”黄警官说。
“她受伤了……”林浩低声道。
“会有护士给她包扎伤口,林先生你该离开了。”黄警官面无表情地催促。
三分钟时间到了啊。
林浩脚却移不走,他恳求:“黄警官,能不能让我再问一个问题,就一个。”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声音。
“不能!”
……
离开罪犯关押所,回到家。
“哥,你没事吧。”
刚进门,林玲便迎了上来,她眉间满是忧愁,关切地问候林浩。
林浩很自然的笑了,尽管经过很惊悚,结果不如意,他还是要这么说。
“当然没事!”
闻言,林玲心中的大石落地,她轻拍胸口,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见到那凶手后,会回忆起那一晚的悲剧,导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一晚?”
“就是十年前你所忘记的那一晚啊,当时心理医生也是说你心理有创伤,所以选择性遗忘了那一段记忆,可一旦被某些熟悉的场景或人刺激到,就可能回想起遗忘的过往。”林玲说“后面的事都是蓝姑姑告诉我的,作为监护人,她应该从警察那里了解了事情详细经过。”
“蓝姑姑……蓝姑姑……”林浩在嘴里反复念叨着,突然道,“玲玲,明天咱们去看望一下蓝姑姑吧。”
听言,林玲惊喜的笑了:“好呀,有两个月没见到蓝姑姑了,好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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