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对我有很多不满啊。”
姓宁的年轻人趴在栏杆上,双眼眯起,一连舒适地吹着山风。觅元城刚下过一场小雨,站在半山腰的小楼里吹着日暮时带着青翠的风,没有比这令他觉得舒爽的了。
“……”
戴着眼镜的男子不发一言,只是紧盯着那轮落日。
即将沉入地平线以下的红色圆形已经不复灼眼,即使直视也不会让人不得不移开视线。
“小江,你这样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眼镜男子似乎姓江,听到这句话后也只是默默瞥了眼宁姓年轻人。
“我也是没办法嘛,谁叫上头那位铁了心要和另一位争个胜负呢?还非得让那个白了头的救世系统来一锤定音……本来我还更看好执行人的,现在既然人家身死如灯灭,我就是再看不惯那只信天翁也只得给他好好铺路了。”
宁小哥眯着眼,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举起一只手,一只只指头扳下来。
“第一,促成孤月军元帅和墨无由之间的协议,由《似千秋》分出胜负……那个元帅倒也真是个厉害人物,说自刎就自刎,一点余地也不留;”
“第二,选择温乙未和叶紫汐为监视人……这点就是你瞪我也没用,‘镜子’已经明确显示出之后三年与许承和孟祈夏牵连最多的便是这两位,不选他们选谁?”
“‘镜子’……究竟是怎么判断的?”
江姓男子总算开了口,只不过没在看宁小哥,只是死死盯着那轮将沉不沉的落日。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上头那位的天算吧。”
宁小哥随口说道,言语之间也不见什么尊敬之心。只是心思急转,终究还是没向身边那位说出那一身青衣和一袭红袍。
“第三,”他自顾自地又扳下一根手指,“把这三十四城的局势搅乱,让许承分心。”
“所以这究竟是为什么?”江姓男子皱着眉头,终于偏转视线,“诺恩斯根本就不该干涉任何一个世界,更何况是北之界限这种重中之重的四大连接点之一……”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啊。”
宁小哥破天荒地叹了口气,隐隐有一抹愧色闪过眼眸。
“孤月军元帅虽死,但谁知道他有没有留后手。十年前常家那两个小子的父母又失踪得太过离奇,连我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怎么想都很奇怪。我只能往坏处想,认为这是那个元帅的一招无理手,还偏偏连对面坐着的对弈者都看不清。”
“为了不让这些事情干扰到大局,只能尽量请那个‘三十四城无敌手’的许承别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了。”
“为此就必须让他在这三十四城中疲于奔命吗?”江姓男子轻声道。
“小乐没反对,尚枫也没出声,你又肯定熬不过我,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别再提了。”
宁小哥将头低下去,闭起眼。
纵使是他,回想起当年毅然决然踏遍天下城的身无分文的青年,以及望崖听海坡的那一刀,也只觉心神激荡,愧意更深。
同时叹息于这偌大天下,竟是无人知晓——
一袭白衣,风流无双。
“……如果许承真是元帅的一颗暗棋,最终还助孤月军打开了‘门’……”
“那我宁某人自愧不如,登门谢罪,如果必要的话就拿这条命去请他们别记恨诺恩斯。”
“……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的。”
江姓男子的手握紧栏杆,面沉如水。
“知道知道,我们四个就数你最念旧情,对过去那些事一点都不曾忘。”
“不是不曾忘。”
他望向西山,西山唯余晚霞。
“是已经忘了太多,不敢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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