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君从马车里钻出,跳到地上,回头望着三人道:“你们不进来?”
“不了。”尚苍这次出门并不想掺和武林事,与父亲住一起还有点别扭。
知天子伸出头对下了车的默苍离道:“我们在三清观,有空就过来,房间给你留了。”
尚玄趴在车板上,大声喊:“爹亲,等我打赢了大哥,就来陪你。”
坐在他背上了尚苍嗤笑:“我等着。”
默苍离抬脚往前走:“杏花,天要晚了,背上东西回吧。”
杏花君与三人挥挥手,左手一个包裹,右手一个木箱:“苍离啊,你好歹也动动手。”
“杏花,那都是你的东西。”默苍离头也不回,“在山庄时,我就说了,少装一点,不听人言,自承担。”
杏花君无语万分,有老婆送的空间装备,了不起哦。自己搬就自己搬。
马车轱辘声远去。两人回到了血色琉璃树,这里依旧清寂。
默苍离抬眼望着多日未见的血树,眸子里复杂难明:“也许,下去陪你们的日子就到了。”
杏花君并未听到这句,他将东西提到房里后就整理起来。药材是最多的,分门别类保存好。
三清观,祖孙三人整理了一番行李。
尚玄在院中来回踱步:“大哥,为虾米不与爹亲住一起?”
“你想去,便去。”尚苍仔细观察这座道观。母亲什么时候在这住过呢?她与父亲的事,有多少没有说与我们听。
尚玄撇撇嘴:“我想去,还不是被你拦了?大哥,你别扭得很,想与爹亲亲近都不上前。师爷爷与爹亲说话,为虾米爹亲不理他?”
“你问他们去。”尚苍心不在焉地答道。
尚玄捏捏茶树上的小圆叶,尚苍拍开他的爪子:“这树栽活不易,麦动它。”
“不就是一盆花?”尚玄缩回手。
尚苍转头看了他一眼:“这都是母亲的东西。”
尚玄将手负身后,围着院子走了一圈,弯下腰瞅瞅这朵花,瞧瞧那根树:“母亲为虾米住在这里?难道她想出家?那爹亲岂不是非常伤心?”
伤心的是我啊,这一年,尚善站在三清像前,落寞、颓然。
墨家九算各发难。夫郎东奔西走,逐一对局、破局。
对这片大地的不熟、对这方天地的顾忌,令自己无从。
新婚后,墨家显露眼前。风云诡谲里,护着夫郎辗转九界。曾大雨滂沱、被困山野;曾战血沙场,再执杀剑;曾心化柔情,温言解意……
生命,是一曲哀婉的赞歌。在这个乱世,唱得愈加迷离。想留下来吗?以前不想,有了牵挂才会想。
下雨了,灯火在夜雨里摇曳。
尚善垂眉,她不怨。如果她的凤能活着,哪怕交割了己命又何妨?
手上的杀戮太多,多到自己回家的信念愈坚定。当执念留存,满目的血红也付诸了过去。
时间,没有带走心的颤栗。在夜深人静时,收割的生机在心海浮沉。念一遍又一遍《度人经》,复了平静。
可心还是痛,痛到窒息。他的一个微表情,一句无心的话,比要命还来得残酷。
也许我俩从始至终都有缘无分。也罢,既然这场相识是个错误,那就不再延续了。
果然心太痛苦,肚子也疼了。这怨妇模样可不适合我啊。挤了一个笑容,抿抿唇,尚善重点燃长生灯,提了宫灯下去歇了。即使睡不着,也得睡,是么?
大雨浇灌,在漆黑的夜晚,一线昏暗映着前面左一脚深、右一脚浅、浑身湿透的书生。
慕少艾执伞掌灯,跟在默苍离的后面,叹道:“你俩这是何苦?老人家半夜陪你起肖。虽然你是我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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