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薛浩然愕然的是,薛铭文在听着自己独子薛义在今年抗倭战役中牺牲的时候,并没有如薛浩然所料一般,所有悲痛情绪上头上脸,而是平淡得令人不敢相信,甚至就像是听到了“薛元帅府上的爱猫招财死了”那般无所谓。
但马上的,薛铭文就给出了薛浩然自己为何如此平淡表情的原因。
只见薛铭文平淡了差不多四五息的时间后,缓缓的叹了口气,脸色黯然说了一声:“这个事,家族在一周前就知道了……哦!是沈家少家主亲自将义儿的噩耗带到元帅府上的,说是因为与浩然你在讲武堂的关系,所以他有义务将有关于薛家的讯息,第一时间传达回来。”
薛浩然同样是一脸黯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家族已经知道了呢。”
他内心大概掐算了一下时间,距离薛义战死到现在也已经快一个月了,按照沈家信息络的灵通程度,信息估计早就被沈家所得知,他们有能力在十天左右将信息从南滨传到杭京,并第一时间通知到了薛元帅府上——说到底,只要沈家想给薛元帅府知道,那压根不需要自己专门将消息带回到元帅府上。
薛浩然也不得不肯定一下沈从心:哪怕这会儿跟薛家不在同一个立场上了,但作为沈家未来的家主,沈从心居然还亲自将薛义战死在南滨的噩耗带上元帅府,足以见得这家伙在做人方面确实是做得让人难以挑剔。
当然了,此番落叶归根,薛浩然也不止是将薛义战死南滨战场的噩耗带回来,最重要的是,薛义留在广府的一些比较有象征意义的物品。
“二伯伯,这个,是义堂哥的东西,既然回到家族也见到二伯伯您了,那就转交给您吧!希望您也能够节哀顺变。”
只见薛浩然从怀里套出来一块令牌,那是属于薛义作为镇南大将军的令牌,代表着薛义这位镇南大将军的手谕。这块纯金的令牌正面雕刻着生龙活虎的“镇南”二字,而在背面则雕刻着“薛义”名字,其他地方则没有多余的修饰或者花纹,一切显得简朴,但又不失官威。
“是,义儿的官令呀!”
薛铭文在接过薛浩然递过去的令牌时,双手甚至显得有些颤颤巍巍,毕竟父子关系,血浓于水,最重要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哀哪怕薛铭文没有表露于神色上,但他的肢体动作已经显露无遗于他作为父亲,对于儿子战死沙场的心痛与哀伤。
“人死不能复活,二伯伯节哀顺变!哎……”
看着薛铭文在捧着官令时那逐渐表露出来的悲痛神色,薛浩然微微叹了一口气后,继续安慰着这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二伯伯。
“义堂哥为了收复南滨,为了南滨老百姓们,选择了自爆丹田与两大倭寇头目同归于尽,为国英勇捐躯,为国收复疆土,也算是作为武将的最高荣誉了!南滨的老百姓们都因为义堂哥的死讯而悲痛,无论桂西还是广府、南滨,都有着老百姓自发为义堂哥立碑歌颂。义堂哥可以说是南滨的千古英雄!他生前的功绩,永远不会被后人遗忘!”
“是呀!为国捐躯矢石间……”
说到这里,薛铭文却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而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至少,薛铭文作为一位高级将领,他非常明白薛浩然刚才那一番安慰他的话:士为国死乃荣!尽管自己义儿不在人世间了,但他的名字,会千古流芳,永远不会被南滨人遗忘。
顿了顿后,薛铭文问道:“浩然,义儿在南滨的后事,解决得怎样呢?”
“二伯伯放心吧!一切按照义堂哥自爆丹田前的遗愿安排好了……”
薛浩然继续道:“义堂哥在自爆丹田之前,传音给了他的嫡系旅将以及我的下属,义堂哥希望身后事立个无名碑背山面海,他不想被凡俗打扰,可以惬意的听着大海的咆哮声,安详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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