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赵晴依旧轻轻揉着自己耳后的头发。

    顾一闻看出赵晴的忐忑，擦头发的手稍稍顿住，扫了一眼床，又扫了一眼她，明白了。

    “这倒是个法子，生米煮成熟饭。”他的眼神透了些深意。

    赵晴目瞪口呆，嘴巴一张一翕，竟然没挤出半个字。

    顾一闻立刻笑开了，上前揉了下赵晴的发：“逗你的！”

    他笑着走开，溜达着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套被褥，先搭了个布单在地上，然后铺好被褥，自己坐了上去，顾一闻眼神朝床上丢了一眼：“赵所长就睡上边儿吧，我睡这里。”

    赵晴悬到嗓口的心这才稍稍安下，但同时竟有些后怕，因为就在刚才顾一闻开那个玩笑的时候，她有那么几秒竟然当真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心里竟然没有拒绝这个想法。

    赵晴觉得心里乱糟糟，还有些心虚，只应了一声，迅速就按照顾一闻的话钻进了被子里。

    属于顾一闻身上的味道，忽然间将她包裹住。赵晴心又猛跳了一下。

    她闭着眼朝里挪了挪，好久后，才适应了这种感觉。

    许久后，房里渐渐安静了下来，赵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翻过身看了眼顾一闻，他好像也在想些什么，可是与她的表情不一样，他明显没有在想男女之间的事。

    仿佛感受到了赵晴的视线，顾一闻也将眼神递了过来。

    “睡不着？”顾一闻问。

    赵晴不大好直说原因，只淡声回了一句：“认床。”

    “那，我陪你聊一会儿？”

    “嗯。”赵晴稍稍侧身，“如果不打扰顾总休息的话。”

    “只要是你，怎么都不算打扰。”顾一闻说道。

    赵晴有些动容，随后悄然挪开视线，刚好看到了角落里的那架电子琴。

    “对了，我看到那里有一架电子琴，顾总会弹琴吗？”

    顾一闻闻言，侧身看过去，看到了那架琴，眼神深了些。

    顾一闻并没很快回答这个问题，静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想听吗？”

    赵晴没想到会迎来这样的答案，自然是好奇的，于是点了点头：“想。”

    顾一闻迟疑了一下，又看着赵晴，微笑，紧跟着便从地铺上坐起，来到了电子琴的边上，只手将罩布拉开，露出了那架有些泛黄的琴。

    顾一闻望着那琴的眼神有些发深，指尖若有似无在琴键上按了两下，无声。

    “真的好久没弹了，不知道还会不会。”

    说完，他摸到整齐缠在旁边的电源，弯身插上，然后搬来了一个凳子，并给电子琴接上耳机，一只塞在自己耳朵里，一只递给赵晴。

    赵晴立刻从床上钻出来，接过，也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顾一闻望着琴，有那么几分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将双手贴在琴上一动不动。

    赵晴望着他的侧脸，发现在盯着琴键时，顾一闻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黯淡，但她却分不清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因为这样的黯淡，几乎总是在下一瞬从他脸上消失掉。

    半晌，顾一闻按下琴键，开始弹奏一首赵晴从未听过的音乐。

    一首寂寞而忧伤的曲子。

    赵晴一面听着这支曲，一面沉浸在黑夜的宁静里。

    她坐在他的旁边，偶尔会望向他。

    他弹得很专注，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还有琴上，凌乱的发自由地垂在他的脸颊，断断续续地遮住了他的额头，遮住了他寂寞的眼神。

    一瞬，赵晴感觉，这时的顾一闻离她好远，仿佛站在了她从不知晓的另一个地方。

    赵晴的心突然有些空唠唠的，有种不知名的寂寞，就像是从苏月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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