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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此生的快乐,只会和一个人有关,和他在一起,灵魂才能重获自由和快活。

    “江河江河,呼叫江河,er。”

    “满月满月,我在这里,er。”

    海拉尔草原入秋,火烧云燃了整个平原。风悠然地吹,羊群悠闲地走,满月抓着对讲机在奔跑,草籽黏满她的裙摆。

    对讲机只能在两百米内使用,江河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他跟满月说:“满月,你可以跑快一点,声音散在风里也没关系,我们有这个,去哪儿我也不会丢了你。”

    满月扎两条麻花辫子,细碎的发丝在风中绽开。秋天的高原上,她的脸被风吹红了,有些细细的裂纹,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央玛外婆给她做的那件红裙子颜色旧了,里面是一件深蓝的衬裙。深蓝深红,衬得她像六月的火苗,七月的湖水,纯净而热烈。

    江河毫不怀疑,一个月前,他睁开眼看到满月的第一眼,就被这个蒙古族小姑娘迷住了。她那双眼睛,黑葡萄的夜,无与伦比的美。

    当时江河食物中毒,被考察队的人丢在扎德勒的帐篷里,托付给满月的外公外婆。养好病后,考察队会有人来接他。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江河渐渐好了,好到他可以追着满月在草原上没有那么喘,好到他可以握着对讲机大声呼叫满月,好到他望着这草原上空的天,回忆起那个自己深爱的姑娘,也可以尽情地流出眼泪。

    “去哪儿我也不会丢了你。”这句话最初是白月对江河说的,她的全名叫札儿白月,名字里有个月字。高二转学来时,她在讲台上用杜甫的诗句介绍自己:“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我的故乡在海拉尔,我是蒙古族姑娘。”

    广州,距离海拉尔两千多公里,江河没去过那个地方,他甚至没出过省。恐惧坐长途火车的他,对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火车转学来广州的白月很佩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比不过广州地铁的便利,比不过应有尽有的商场零食和打不完的游戏光碟。他唯一有兴趣想象的是烤全羊,以至于他吊儿郎当坐在教室后面问:“那么,你家有几只羊?”

    “四百只,那是我的嫁妆。谁要娶我,谁就拥有一半的羊。”十七八岁的她,正正经经的语气,没有一点扭扭捏捏的意思,全班讪然。她说在自己的故乡,淳朴传统的牧民人,十九岁的姑娘已然是两个孩子的阿妈。再有两年,她也可与人私定终身了。

    札儿白月是班上四十个学生中唯一的蒙古族,她长得像个汉人姑娘。瓜子脸,大眼,皮肤白皙,高个儿,马尾,穿棉白恤,一条民族风裙子,笑起来阳春白雪,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当江河听说白月除了身份证上印着蒙古族,有个蒙古名字外,其实从她爷爷辈起就在南方的海港城市扎根。她压根儿不是从内蒙来的,草原上没有四百只羊,倒是有好几家连锁酒店,而她喜欢穿的民族风碎花裙子是在云南买的,他心里竟生出一种怜悯。

    他知道,很多人都有回不去的故乡,并永远yy着心中的故乡。那草原上的四百只羊,就是白月心中故乡的模样。

    这姑娘真矫情,可江河喜欢。

    但矫情的姑娘一般不会有太多的朋友,却会有很多的孤单。

    白月就是这样,她那番海拉尔的乡情轻易被人识破后,其他姑娘都远离她,在背后议论她。别人成群,她总是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走廊尽头的女生厕所。不知被谁用扫把杆子顶着门锁在里面,她费了好大力气爬到顶上,再跃下来,扭伤了脚踝。

    江河从班主任那里受教回来,就看到白月瘸着脚像只兔子一跳一跳地从女厕所出来。她疼得脸色惨白惨白的,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小腿处不知被什么划到,血淌了一道下来。江河好心上去想帮忙,还被狠狠地回瞪一眼,带着不让人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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