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白眼神一凝，似有所悟，忽然问道：“解剖上万，这份动手能力可堪比业内大师，你的研究心得有没有像滔滔江水一样绵绵不绝呢？”

    “没……有。”董武生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浑身一软，一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像是得了梦魇似的，两眼空洞的追忆道：“不知怎么搞的，一开始解剖，我的意识就会自行飘散，整个解剖过程如梦似幻，跟梦游似的，真实却虚幻，虚假却真实，最近格外的激烈，血腥的让我自己都触目惊心，一度让我怀疑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

    “身体里住着魔怪，略惊悚！”霍千年眼里有点鄙夷，觉得这借口有够烂。

    “身体里住着魔鬼，不稀奇！有个小萝莉对我说，白天我身体里住着天使，晚上我身体里住着魔鬼，谁信？”秦天白环视一圈，收获一枚枚“这人疯了”的眼神，不禁很无奈。

    秦天白神情渐渐严肃，叱问道：“解剖时，你心里有没有切割肉体的快感？”

    “有……”董武生从来没有这样深入剖析自己，这一刹那，他羞耻万分，好像脱光衣服站在大街上给别人围观，让他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嗫嚅着道：“越切割，心里的快感就越强烈，像……吃了禁药，飘飘忽忽的……灵魂出窍一样。”

    秦天白忽然笑了，问道：“你经历过的最惊悚的事件是什么？”

    “最惊悚……”董武生猛一回想，一幅惊悚的画面强势闯入他的脑海，顿时让他惊叫起来：“半根碎指！”

    “蓝湾碎尸案！”秦天白两眼一瞪，问道：“你是一位碎尸的发现者？”

    “对！”董武生呆愣一会，眼中的迷茫渐渐转为明朗，咽咽口水，面带惊悚道：“那是在我爸出差的一天，独自去菜市场的途中，眼尖的我发现路边草丛里有一个黑塑料袋，带着很重的腥气，鬼使神差的我上去扒拉一下，居然是一袋切割整齐的肉片，好长时间不知肉味的我顿时起了贪念，匆匆拎起肉往家赶……”

    “那袋肉片往水里一倒，血红的水中，荡漾出半根狗啃似的断指……”董武生喘的厉害：“刹那间，蓝湾碎尸案五个字闪烁在我脑海中，之后是一柄沾血的刀子，熟练的削下一枚枚肉片，长着獠牙的嘴咬下半根手指……丑陋的老脸……狰狞的笑……”

    “半根碎指加一袋肉片是恐怖，可你联想的也太多了，这是典型的自己吓自己，会吓出病的……”秦天白没有明说，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那年，我九岁，吓得瘫软在地，喉咙上像有一只大手扼住！叫，叫不出来，爬，爬不动，跟个瘫痪病人似的两眼直勾勾的瞪着碎指，一个个念头纷至沓来，一幕幕惊悚画面像是在看一部没有尽头的恐怖电影……”

    “一天一夜零七个小时，恐怖深深印在我脑海深处，即使再遗忘，也终于苏醒的一天！解剖、快感、虐杀都是我的潜意识在干扰我，让我成为新的魔鬼！”

    “蓝湾碎尸案一直是一桩悬案，老的魔鬼都没有死去，哪会需要新的魔鬼，那只是你的胡思乱想。”秦天白对董武生厉叱道。

    “魔鬼不死，杀戮不止，我会精神分裂吗？”董武生泪眼巴巴的问道。

    “暂时不会！”秦天白镇定一笑，询问道：“那段记忆丧失是你自我遗忘，还是催眠治疗的一种手段？”

    “是自我遗忘！那次惊恐到了极致，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昏厥、遗忘……苏醒。”董武生痛叫一声，狠狠抓住自己的头发，埋怨道：“为什么苏醒？那段记忆为什么苏醒？为什么？为什么？”

    等董武生发泄完毕，秦天白心中也有了对策，问道：“有怨恨的人吗？很怨恨很怨恨的那种……”

    “这是原因……”董武生瞪大着眼睛，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悲伤，参杂着怨与恨，长长的沉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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