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让他们离开吧，光顾寒舍总难免有些不妥。”雷子尧躺在竹椅上，一手拿一本破烂不堪的竹简，另一只手举高，挥了挥，以示让他们离开。

    “先生不必如此客气。”夜樹用手拂了一下飘逸的长发，掸了掸褶皱的衣角，手拿劫魂剑，进入了茅舍之中。沈冰河紧随其后，发髻向后盘起，目光炯炯，犀利的眼神，扫视着整个茅舍。

    “恕在下莽撞。”夜樹走进内院，双手抱拳，一撮银白色的丝发披在肩上，二十有余的脸上刻画着风流倜傥：“仙界众掌门听闻雷掌门退隐山林，继续授弟子于武艺，实感激奋，命在下前来特邀掌门前去仙界商讨重要事宜。”

    “夜樹。”雷子尧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两个水系弟子，一只手放在腹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那个雷掌门就是老夫？”

    “雷掌门说笑了，危急关头掌门用玻璃瓶收服翼姬的妖气，那时在下就看出来了。”夜樹嘴角上扬，咧嘴笑了一下。

    “夜樹呀，竟然你还记得老夫，当年在凤尾山下被遗弃的你还不足半月。”雷子尧笑着向前走去，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划过一道横线，闪烁着几道微弱的雷电，慢慢形成一个镂空的圆圈，徘徊在夜樹劫魂剑鞘边。

    雷子尧会心一笑，右手一转，劫魂剑脱鞘而出，摇摇欲坠，随后手心向地，移至腰间，劫魂剑不受控制，落在了地上。

    夜樹慌忙捡起劫魂剑，低下头，羞红了脸，说道：“雷掌门见笑了。”

    “你也大了，该知道你的身世了，瞒着你不好。”雷子尧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凤尾山，仙人两界交界处，常年山谷中弥漫着单薄的灵气，但从未消散。你，就是在凤尾山上的结界小山边捡到的，那时老夫还不知是个孩子，但离你三里远处就看到了一阵阵淡蓝色的灵气，那时老夫就知道夜樹，你，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

    “就在这座山…”夜樹喃喃说道。

    “是，就是这座山！”雷子尧定了定神，回答道。

    “那我不是仙界的孩子吗，请雷掌门明示。”夜樹双手抱拳，弯下了腰。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是仙和人的孩子，从小天赋异禀，这把劫魂剑那时就在你襁褓边。”雷子尧转过头去，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他，眼神深邃而澄净。

    “雷掌门！”正等夜樹想继续追问，两个衣冠工整的男子打断了他，走进了洒满落叶的内院：“雷掌门许久未见，不知还好！”

    “水掌门，火掌门，许久未见。”雷子尧笑着迎上前去，叫唤着两个姑娘，说道：“去给诸位掌门沏壶茶！”

    “雷兄不必如此见外。”水松烟挥了挥手，眼睛挤成一条缝，沉稳地说着：“刚刚事务繁杂，脱不开身，两位弟子献丑了，不知有没有打扰到雷兄？”

    “哪是打扰，看看这两个年纪轻轻武艺超群的孩子，一看就出自水兄之手，哪是献丑？”三位掌门肩并着肩，一同坐在了竹椅上，雷子尧双手抱拳，说道：“寒舍简陋，见怪了。”

    “我们到羡慕雷兄这隐居山林的恬淡生活，整天享受着自然风光。”火烈逍接过了江倾筱沏来的龙井茶，环绕周围看了看，笑着说道。

    沈冰河和夜樹靠边站着，像是两个面面相觑犯了错的孩子。“见笑了。”雷子尧点了点头，靠在了竹椅上。

    “不怕雷兄怪罪，请问雷兄是否有打算再次归回仙界，授教武艺于弟子？”水松烟品了口龙井，抿了一下干裂的嘴。

    “几百年前，老夫曾犯下大错，对仙界圣母发誓，不再归回仙界，就在凤尾山安心过日子。”雷子尧眼神黯淡了，平静地说道。

    “都多久的事了，雷兄三思呀。”火烈逍转过头，灰白的眉梢好似可以拉成一根线，倾斜在脸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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