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二年。冬。大内宫城。

    腊月二十九日。

    鹅毛大雪飘飘扬扬掩盖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唯见天地之间一片茫茫。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冬尽春来，想必这大雪过后必有大旱。”王夫人于堂前与王闻政而坐，饮酒而论。

    “夫人所言极是！京城十几年没有下过大雪了。”王闻政望着天井，继续说道，“刚才回来的仆人说街边早已空无一人了。”

    “想必宫里正热闹非凡吧。”王夫人莞尔一笑，“听闻顺妃近日临产，不知能否熬过这严寒的天气。”

    “但愿一切平安才是！顺妃自小秦淮长大，一个南方姑娘何曾遇到如此大雪？”王闻政惴惴不安道。

    王夫人轻握桌案王闻政的右手道：“相公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拙荆掌握之中，只是……”

    “只是什么？”

    “我担心恭妃会趁机陷害顺妃。”

    “夫人放心，早在一个月前，皇上便将顺妃身边丫鬟全部撤换了。有皇上提防着恭妃，你我只需在此消遣。”

    “想必不久宫里就会传来消息了。”

    “夫人呀，此时你我只需在此安心等候才是。”

    “相公，如此美景，与拙荆饮酒作对如何？”

    王闻政听罢赶忙阻拦，“不不不，夫人，我粗人一个哪会得这些？”王闻政想起一年前曾与皇上身在秦淮吟诗作对之往事。

    “拙荆真是自讨没趣啊！相公还未听我说作什么对，就连连拒绝？”王夫人面色突转，假装起身离开，“那我还是去看看两个孩子吧！”

    王闻政见势赶忙拦住王夫人，“孩子有乳母看着，夫人去做什么。”

    “好好好，夫人快随我坐下，我依你便是！”

    “这还差不多！这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道理怎么能不懂呢？”王夫人这才坐下。

    “相公，我突然想起一联，我出上联你作下联可好？这可以平仄去入律诗绝句简单多了！”

    “我依夫人便是！”王闻政继续饮酒而坐。

    “相公听好了！我这上联是鸡犬过霜桥，一路竹叶梅花。”

    “夫人真是难为我了！”王闻政抓耳挠腮道，“我何曾听过如此对联啊！”

    “相公这想都没想，就口口声声讨饶了？你好好思琢思琢！”

    王闻政望着门外飘雪久久不语。

    “龙凤舞重天，两界雨顺风调……夫人觉得如何？”

    “对却也对出，只是稍稍不雅！”

    “夫人你可真会挑刺儿，我不对了不对了！”

    王夫人只得为王闻政斟酒，“好好好，难为你了。”此时王夫人想到宫中的顺妃，如果她在自己身前，又会如何作对呢？不提也罢，只愿她此番生产顺利，千万不要遭遇不测。想必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顺妃一人能与自己惺惺相惜了。

    二人饮酒之时忽闻门外马蹄阵阵。丫鬟前来禀告原是那皇上身边的马福马公公一行人。

    王闻政听罢赶忙出门迎接，王夫人则留守家中并遣周围丫鬟收拾堂屋。

    马公公面带慌张地说道：“哎呀祖宗哟，王大人还有心情喝酒？快随咱家进宫去吧！”

    “马公公为何如此慌张！”

    “王大人，皇上遣你立刻入宫！宫里出大事了！”

    王闻政听罢不由心生寒意，莫非是顺妃生产不顺？不！生产不顺有御医稳婆们伺候，皇上再关心顺妃也不至于唤我王闻政进宫。

    王闻政突然屏息，莫非是顺妃遭遇不测！如此一来定与恭妃脱不了干系！

    “王大人，你我速速进宫去吧！不然恐怕你我二人小命难保啊！”马公公急促道。

    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