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还是有些凉,柳漾儿胳膊上搭着一个大氅,蹬上了铭心园里最高的楼阁“追月楼”。还没走到顶,就看见夜色将灼滦单薄的身躯淹没在阴影之中。柳漾儿叹了口气,铭心园虽大,却放不开灼滦小小的心思。
“滦世子,天气寒凉,回屋歇息吧。”柳漾儿说着,摊着手中的大氅,披在灼滦的身上。
“昭凌的夜挺美的呵。”
柳漾儿看着灼滦稚嫩的脸,知道他是怕两人这样尴尬,在故意搭话儿,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善良的让人有些心疼。
“今天长策馆可是热闹?”
“热……闹,热闹的很。”灼滦想起白天的事儿,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让柳漾儿知道自己丢了人,“那么大的争鸣楼里挤满了人。”
“可曾去风雅楼尝过幽国的醇酒。”柳漾儿也不知到该说什么,随意的扯着话题。
“没,我听完论战去看了你说的那个瀑布。”灼滦突然转过头,骄傲地说,“在那里,我还救了一个人。”
柳漾儿惊奇地看着灼滦,灼滦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过来坐,不必拘礼。”
柳漾儿顿了顿,踌躇着走了过去,不知该坐多近才合适。经过半月的接触,柳漾儿了解灼滦并无公侯少爷的脾气,反倒很平易近人,很会为她这样的下人着想。一开始知道铭心园里要住进青国世子,柳漾儿着实还有些紧张,以至于第一次见灼滦,手一会儿局促地贴近大腿,一会儿合在腹部。柳漾儿常常在心底庆幸自己能遇上这么善良的主子,身体不自觉地贴近灼滦坐下了。
“我刚到瀑布那,就有一群蒙面的杀手在追杀一位少年。”
“你上去把杀手打败了?”柳漾儿瞪着大眼睛看着灼滦。
“那倒没有。”灼滦挠挠头,“那位少年身手特别好,是他把所有的蒙面人打败了。”
“世子,以后再出门带上两个仆人吧。你要是觉得不熟悉,可以去‘行人管’把青国的护卫带上。”柳漾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的身手也是很好的。幕将军将他的剑术传授给我。”灼滦捂了捂胸口,“对啦,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练武了,临走时幕将军嘱咐我要勤加练习,不可荒废。”
“幕将军一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将军吧。”柳漾儿轻声说。
灼滦转过头,看着柳漾儿,“我也不知道,在我遇刺之前,我也只是听说过他。”
“世子,遇刺?”柳漾儿眼睛瞪得更大了。
灼滦按住胸口,“那次我差点没命,现在胸口还有一条剑疤呢。”剑刺进胸口的场景历历在目,勾起灼滦痛苦的回忆。
柳漾儿盯着灼滦胸口,像是能把衣服穿透,看到皮肤一样。
灼滦被看的有些不太舒服,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园子里的一切,想要再发现些新的话题。柳漾儿也突然觉得自己有失分寸,目光开始游离起来。两人目光偶然相对,都相互微笑,又瞬间移开。
良久无语,两人突然陷入沉默。
“奉阳城里的梨樱树叶子应该已经红了。”灼滦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柳漾儿将胳膊拄在腿上,双手捧着脸,眼睛又看着身边的灼滦,“梨樱树?幽国都没有呢。世子是想家了吧。”
“是啊,虽然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毕竟是生活十四年的地方,可能一切都习惯了吧。”
“世子是未来的国主,总有一天是要回到奉阳的。”柳漾儿安慰道。
灼滦没有出声,将头垂了下来。柳漾儿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到无边的落寞从灼滦的身体里汹涌而出,混着冰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柳漾儿试探地将手放到灼滦的头上,柔软的手慢慢地拂过少年的发丝,她感觉手好像在抖,像是湖面上的小船,突然跳上了一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