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愣了愣,埋怨道:“一看你就不晓得说话,这种事儿放在心里边想想就好,哪里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呢不是?”
”反正你只怕也活不了多长了!“裴长风没半点好气,”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又怎么了?难道你还能倔着一口气多活个七八十年不成?“
“确实没这本事。”
两人沉默了良久,裴山细细嘬了一口茶,嘴唇微微蠕动,“你在西楚这座裴府呆了大致有三年的时间了吧。我从小就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在南朝的一个小国边境有一片海域,海上有一块巨石,巨石上落着一只大鸟。“
“知道知道,你都说过多少遍了?难道说这么早就得了痴呆风?”裴长风满脸不耐烦。
裴山呵呵笑,“那你说我说的这个故事讲得是什么意思?又什么寓意?”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裴山还是笑,“然后呢?”
“然后?”裴长风有些疑惑。
“鸣叫算什么?自顾自地叫一声旁人就晓得你有本事了?这只鸟没本事,我说的。你晓得那种鸟才有本事么?”
裴长风沉思了片刻,”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裴山哈哈大笑,一仰头将一整杯茶吃完,好似几十年前他身陷险境,破釜沉舟,一仰头吃完一杯断头酒,三千匹驽马怒向三万敌军冲锋而去。
壮士一身好胆气,火海刀山不回头!
裴长风笑道:“可我的风呢?”
裴山愣了愣,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裴长风,“你的风来了。”
裴长风看着这张纸沉寂了半晌,忽而哈哈大笑三声,“确实是来了。”
裴山早就离开了。
此时刚过新年,裴长风十九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边赏春景,忽而道:“听说成安的元宵节别负异彩?”
又自顾自地回答道:“好像没错,那我就先去成安城。”
站起来,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裴长风往院子外走去。
自打他开始走的第一步,就有万里的长风铺卷而来。
有朝一日长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想比西楚而言,琼湖如今要繁华许多。
琼湖城中大多都是寒窗苦读的书生,就算是大运河的工程再艰巨朝廷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地将这些读书人叫去服劳役。
而运河尽管没有进过琼湖,可仍然是带动了贸易的发展,琼湖也能趁着这一风头为自个捞不少的油水。
温饱思淫*欲,琼湖城中的老百姓借着这股风头为自个攒下一些家私之后,城中的店铺自然就要比以往生意好许多,成如是如今就忙得馒头大汗。
“诶,姐姐,您看看这一种色儿,是不是极配您的气质?要我看若是这胭脂能有幸敷在姐姐您的脸蛋儿上,端得是貌比天仙,就算是那皇帝老儿的公主殿下在您面前也得自愧不如!”
“哎呦,小妹妹,您也要买胭脂啊!我瞧瞧看,看你适合哪一类儿。哎哟,您这脸蛋儿哪里还需要什么胭脂?就这样已经是端得美貌了,快快出门右转,有一家衣裳店,您买两件得体的衣裳也比这胭脂强啊!”
“什么,您是为你娘买的?那这就好办了,您瞅瞅,这盒胭脂若是能与你娘亲配上,保管你爹夜夜都不会离开你娘亲的房间半步!”
成如是在琼湖一直呆了有两年多的时间,原先天天混在学院里边,有事没事找纪文君吃饭吃茶,尽管纪文君从来都不会赏一个脸儿,可成如是乐此不疲。只是在琼湖呆了一年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囊中羞涩了起来,又不想做什么吃亏的苦力活儿,做一个小二呢又觉得掉份儿。思来想去最后就敲定了这家胭脂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