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令他不安呢?
郁棠的面孔猝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裴宴吓了一大跳。
会,会是郁棠吗?
裴宴这才感觉到刚才和顾昶说话的时候他的人一直都紧绷着。
他想起父亲曾经对他的评价。
说他比起他的两个兄长,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他从前还曾因此觉得不高兴。
可后来很多事实却证明,他的确有这样的直觉。
裴宴很是不安。
他在屋里团团转着。
殷浩来见他,见到他的这副样子愕然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听说顾朝阳来见过你了?是他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裴宴不想让殷浩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甚至不愿意让人注意到郁棠,他问殷浩,“你来找我什么事?”
殷浩道:“陶清到了,他在清风客栈落脚,约了我们晚上去清风客栈见面。”
清风客栈是陶家在杭州城开的客栈,可见陶清没准备让别人知道他来了杭州。
裴宴不悦道:“我们两人连袂去那里更打眼吧?他要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就去灵隐寺落脚,我们明天见过王七保后去灵隐寺烧香,还可以借了主持师傅的静室。”
殷浩笑道:“论这些魑魅魍魉我们谁也比不上你。我一直挺好的,你说你,也是世家子弟,读圣贤长大的,可做起这些事来,你就天生比我们脑子灵活……”
裴宴板着脸打断了殷浩的话,道:“到底是今天晚上去见还是明天灵隐寺的见,你赶紧拿个主意。我年幼,听兄长们的!”
“啧啧啧!”殷浩不信,道,“我听你的。我们明天灵隐寺见。”
正好,可以怂恿着郁棠她们提前去灵隐寺。
还是得问清楚她怎么认识顾昶的。
裴宴拔腿就准备去见郁棠,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去!
上次他没能忍住脾气,问了她这件事,结果把她给得罪了。自己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给她赔了不是,若是又因为这件事惹了她不高兴,他一时也想不出其它赔不是的法子了。为了保险,他还是再忍一忍,等明天到了灵隐寺再说。
裴宴折了回来。
不过,郁棠为什么不派了人去给她父亲送信呢?
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裴宴又开始纠结这件事。
他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觉得他得请教请教谁才好。
周子衿最喜欢多管闲事,他遇到的事也多,是最好的人选。可惜他去了京城。
顾朝阳,那肯定是不行的!
裴宴轻哼了一声。
这院子里就只剩殷浩了。
但殷浩连自己屋里的那些事都搞不定,就算拿了主意,估计也是个骚主意。
要不……陶清!
他为人敦厚宽和,待自己如同阿弟,最最重要的是,他为人正直,待人真诚,就算是自己闹了笑话,也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嘲笑自己了。
裴宴这么一想,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片刻也没办法静下来。
他先是派了人把青沅叫了过来,让她想办法说服郁棠明天去灵隐寺进香,然后换了身衣裳,轻车简从,悄悄地去了清风客栈。
陶清已经歇下,听说裴宴来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披了件衣裳趿着鞋子就跑了出来,亲自把裴宴迎到厅堂坐下,屏退了左右服侍的人,一面亲自去给裴宴沏茶,一面问他:“可是有什么变故?”
裴宴坐了下来,看着昏黄灯光下陶清清瘦的面孔,这才惊觉自己荒唐,摸着鼻子,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陶清见他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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