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觉呢?
大概是亲眼看见那无头的骑士跪在焦黑女尸前的那一刻吧。他们不该死,更别说死的那么凄惨。
啊,忒卡塔,该死的忒卡塔,魔法不该是这样的东西,用淋漓的鲜血与残酷的现实描绘这团腐臭的烂泥才不是魔法,究竟要扭曲到何种程度才能误入如此歧途?!
那不是罗马的愤怒,他不曾记得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感情,但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六把高拔的黑色剑墙包围的围城内,草木在颤抖,暗红的雷光在高空那梁柱似的方片中穿梭,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吼叫。
而此时此刻,魔神信徒们竟然跪了下来,向罗马顶礼膜拜,丝毫不畏惧死亡,丝毫不畏惧那漆黑雷云。
那一瞬间,一段画面从罗马眼前闪过:
空无一物的森林中,一群身穿兽皮的孩子坐在草地上,聚精会神的看向他,某个男孩的面庞蒙上了一层迷雾。
忒卡塔……
那一瞬间,大量的知识从大脑深处喷涌而出,来自魔神卡撒托记忆领域的又一个知识之匣缓缓开启。
浓烈的悔恨与不甘,原来那是卡撒托残留下的呐喊。是处于反抗?还是出于顺从?
——我不做你们的神,绝不!
他的话语淹没在雷声中,无人听闻。
漆黑的雷云降下,魔神信徒们匍匐着,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无数粗壮的长条立方将一切碾碎,漫天红色与黑色的雷蛇将一切烧尽……
扭曲尖锐的黑刃囚笼已经撤去许久。
安萨里的教会骑士们仍旧呆呆的看着,这被碾碎了的焦黑土地,耀目的太阳高高挂于半空,那高拔如云的六面山岳重剑也好。
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唯一确定刚才的确发生了这一切的,只有散落在四周焦黑得不成模样的尸体碎片。
雷声,刚刚有雷声,是天雷击中了这些魔神信徒吗?不可能仅仅只是天雷,看着那被碾碎的焦黑骨骸,谁都不敢轻下结论。
“走了……赶不上进度了。”罗马双手揣在口袋的站着,有气无力的哀嚎道:“好困。”
众人望向这走路有些摇晃,挂着黑眼圈,双眼发红的男子,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一路前行,期间再没也没有遭遇任何袭击。
反制仪式也得以顺利进行,高拔的城墙下,女信者们咏唱着最后一节咏词。
被镌刻着白色符文的铁栅栏包围的坟墓中,一朵朵纯白透明的奇异花朵——无损的圣骸——绽放,在太阳的照射下生出缕缕青烟。
安萨里东方,卡西奥斯林地中,伴随着咏唱,一颗散发着淡淡金色光泽的梧桐树在墓碑后方拔地而起,树冠仿佛撑开的绿荫之伞,从今往后都将为这老人的墓碑遮风挡雨。
维尔利雅凝视着已经失去效用的石阵,不由皱起眉头。
孩童的尸体葬于那深坑之下,清澈的泉水竟然源源不断的从地下涌出,化为清澈的湖泊,这水竟然能净化毒素,竟然能治愈伤口。
时至黄昏。
安萨里城门前排满了车队,迎春盛典临近,今年莫名的奇怪,忽然有这么多商人准备归乡过节。
维尔利雅与骑士侯哈森同卫兵们一起镇守着城门。
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漫长队伍,维尔利雅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却平淡的说道:“里面有多少是真正的商人呢?”
闻言,哈森看了一眼维尔利雅。
这美丽的女子的眼,仿佛蓝宝石的眸子中,散发着结晶般立体的光芒,寒冷而深刻。
“为什么不赞同卡希尔子爵的做法?”
闻言,维尔利雅紧握剑柄的手掌一抖,竟然抱怨道:“罗马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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