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蓝守行筹备天雷穹行程的日子里，牛长生带着援非医生黄肇贤前去东壁堂拜访李时珍。

    临行之前，黄肇贤特意向牛长生请教了形貌变化之法。

    再站到东壁堂前时，黄肇贤已将浑身白大褂变成了笔挺的西装，容颜也变化得年轻了十岁不止。

    陈秋霖也被牛长生硬拉来向李时珍道歉，毕竟前些日子他莫名登门将李时珍一通臭骂。

    李时珍比牛长生预料中要宽厚得多。

    他根本不曾介怀陈秋霖曾经的辱骂，毕竟陈秋霖被他的弟子乱棍打了出去，说起来还是陈秋霖吃亏了。

    李时珍一把抓住牛长生的手腕，急切道：“听说你前几日身子出了故障，来，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牛长生正要拒绝，哪知陈秋霖却抢先吐槽道：“你们古代人就这么喜欢拉拉扯扯的么？我听说你们明朝人好男风，看来这话不假。”

    李时珍大怒，如触电一般赶紧甩掉牛长生的手，冲陈秋霖斥道：“无耻之徒！老夫要给他把脉，不握他的手腕又该怎生是好？”

    牛长生也大感尴尬，也斥道：“李时珍这般德高望重的前辈面前，你怎敢胡说八道？”

    陈秋霖懒洋洋地朝着李时珍拱手致歉，笑道：“老倌，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可今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我不得不给你提个醒。

    咱们那里，握女人的手是小事情，只要她们不扇你耳光，一天握个七八十次也没人说你。握男人的手嘛，那就一定要慎重了！毕竟那些腐女可凶残得紧……”

    陈秋霖这幅惫殆模样气得李时珍浑身发抖。

    他怒喝道：“来人，把这厚颜无耻之徒给老夫乱棍打出去！”

    一旁持棍守候多时的众弟子闻言立即围上，追着陈秋霖就是一顿乱揍。他们前些日子的气还没出够，今日正好趁机多打几下……

    牛长生冷眼看着陈秋霖被围殴，直到陈秋霖骂骂咧咧地跑得不见踪影，这才向李时珍介绍道：“今日我给前辈带来了现代医学人才，这位黄肇贤医生，已从医三十余年，经他之手治愈的病人已超万名。”

    “哦？”李时珍瞬间来了精神，热切道：“贤弟年纪轻轻就已治了不下万人？这份慈悲心肠，怕是远超老朽多矣。老朽在人间以及死国行医多年，治好的病患也不过万名而已。”

    李时珍将牛长生与黄肇贤引入正堂。

    分宾主落座之后，李时珍又道：“不知贤弟专精哪一科？”

    “专精谈不上，不过在心胸外科和普外科方面有些心得。”黄肇贤言语谦逊：“条件艰苦的时候，连骨外科以及泌尿外科也得兼任。”

    李时珍闻言瞬间眉头大皱。

    明朝医学分为十三科，分别是：大方脉、小方脉、妇人、疮疡、针灸、眼、口齿、咽喉、伤寒、接骨、金镞、按摩、祝由。这十三科当中绝对没什么心胸外科之流……

    李时珍试探性地问道：“不知这些外科是否是从疮疡科中演化出来的？”

    李时珍晚年之时，太医院将十三科精简为十一科。其中‘疮疡科’被改名为‘外科’，与现代外科差别已经不大。只是现代外科分类更细，技术水平更高而已。

    黄肇贤对中医已然反感到骨子里去了，绝不能容忍自己所学跟中医有半点关联。

    于是他道：“外科乃是西方医学！”

    黄肇贤的语调虽是淡然，但牛长生却隐隐从中察觉出了一丝傲然的味道。

    “情况不对！”牛长生暗自一凛，思索着终止此次会谈的方法。

    李时珍倒没多想，只是奇怪地道：“西域的医学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么？唉……老夫当初真不该小觑天下英雄，斥那些西域医术为巫祝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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