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古兵烧杀、破坏的效率之快,令人吃惊。
阿武乱与少妇冒险骑回大街,慢慢朝西水关走。街上全是死尸,已经看不到任何走动的荣人了。但还是有零星的靺古骑兵在火场间游荡,意犹未尽搜杀漏网之鱼。
阿武乱与少妇尽量都不说话,以免靺古人听到他们交谈,认出是荣人。
不发一语、加上一身靺古甲冑的伪装,两个假靺古人几可乱真,路上的骑兵几乎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偶尔几个机灵的家伙还是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不过也仅仅只有几个,而且都还只是在怀疑的阶段,就被阿武乱先下手为强,一箭射死。
“不好再动手杀人了。”少妇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这语气她用起来是那么自然妥当,使阿武乱几乎要忽略她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以为自己正跟一位身份显贵的小姐说话。“如果被其他靺古人看见,咱俩插翅都难飞。”
“是。”
阿武乱有点吃惊自己这么听话。
这一路来他没怎么说话,但眼睛忙得很,除了忙着注意有没有靺古骑兵靠近外,更忙着偷看身边这个女人。
愈看就愈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虽然全身脏臭,穿上不合身的皮甲后,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笑;但即使如此,一股高贵、骄傲的气质还是从她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
阿武乱觉得她那样子很迷人。
“这马老臭。”少妇一边高高抬着她那又小又美丽的下巴,一边小声地抱怨道:“毛也老黏,好像从来没洗过澡。”
“是臭。”
统率一整个骑兵营的阿武乱其实很熟悉这种驮兽特有的臊臭味。事实上,他还挺喜欢这种味道。
“妳…有名字吗?”
这问题阿武乱已经想问、而且在心里反覆练习一阵子了,但真的问出口的时候,本来想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还是显得有点笨拙。
“甄雨茉。”对方大方地回答。
“甄,雨,茉。”
阿武乱好像获得一件宝贝一样,重复念一次这个名字。
雨中的茉莉?多富诗意啊!听来是个书香人家小姐的名字。
个别来说,他从来没特别喜欢过这三个字;但现在,这三个字的组合,在生命里似乎开始有了些意义。同时,他觉得自己也需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叫…”
“阿武乱。”甄雨茉帮他说了,而且用那玛瑙般的眼睛望着他。堂堂一个汉子被这么一望,脸竟然立刻臊红起来。“我晓得的呀,杀靺子前你说过了。”她笑着补充道:“名字老滑稽的。”
“滑稽?”打从进城来,一说名字就被人取笑,阿武乱实在有点不爽。“为啥?”
“呵呵…”甄雨茉似乎没打算告诉他。“反正在我们吴语里,你名字老滑稽便是了。”
“阿武是复姓,乱是单名啊!”他严肃地强调着。
“乱?是天下大乱的那个乱吗?这样的名字少见,而且很奇怪。”
“这就是家父的问题了。”阿武乱无奈地耸耸肩。“他取的。”
的确是阿武老侯爷的错。
但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过一件怪事,他也不会这么替儿子取名字。
阿武乱出生时,金禾侯阿武基刚过五十,已有六儿两女。这孩子是他最年轻的爱妾文氏所生。老来得子,欣喜若狂。婴儿满月时,鹭门岛举行大宴。流水席从山顶城堡主厅一路摆到山下鹭鸶城的港口边。不论是亲族、水手还是佃农,全岛人人都是宾客,随坐随吃,连吃三天三夜。
宴会即将结束时,阿武基抱起婴儿准备致谢,怪事发生了。
繈褓中的婴儿忽然以成年男子的声音开口说话。
“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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