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四更,狼藉的小店内,十几个受伤的伙计已经互相搀扶着去后面休息,一个温柔的身影踏入屋中,翩翩落座,一行一动都楚楚怜人。
她说话的声音也温婉得紧,“你可分辨清楚?”
浓艳的女人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禀琉主,八九不离十的,她收刀的手法,绝对是沉衍才会有的,就算她不是沉衍,也定然和沉衍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女人顿了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的气息不太相同,她好像没有沉衍那么冷冰冰的。她今日竟和惊枝少主一起……戏弄我。”
温郁的杏眼流出不可思议的光,“戏弄你?”
女人一五一十把那二人的行为说了一遍,温郁波澜不惊的听着,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可是指头几乎把杯子捏出指痕了,“少主给她三分薄面,她到是连矜持二字都不识得了,竟敢说少主是她的小童儿。”
女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可属下看着少主的样子,似乎很开心……”
“少主素来活泼爱闹,跟谁一起都是开心的。”温郁的声音依旧细柔,面皮上甚至还挂了一丝笑意,只是手指已经快要陷进杯子里了。
“是,琉主。”
女人的语速越来越慢,“琉主,您说……惊枝少主知道这女人可能就是沉衍吗?”
温郁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杏眼柔波似水,“无论他知不知道都没关系,我倒是希望他不知道,如此……那女人死了,他便不会太难过。”她含笑把玩着一缕发丝,“我最见不得少主难过了……”
“可万一她不是,我们岂不是杀错了?”
“那姓徐的女人虽然面目与沉衍没有半分相似,但我每次见到她都会莫名想起沉衍,你说的对,就算她不是沉衍,也定然与她有关,错便错了,她沉衍当初也杀了那么多生灵,难道每一个都是死有余辜吗?”
“可那都是妖王下令的……”
温郁的眉目不再那么柔善,“那又怎样?就算是妖王下令,她还不是凭着心狠坐上琉主之位?一个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我想取她的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女人的头埋得更深了些,“是。”
“好了……安排下去吧,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再像上次青源一般寻了个修为浅薄的小生灵来丢我的脸。”
“琉主放心,这次有他在,定不会出错的。”
温郁的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有他在,我倒要看看那只野猫还能活多久……”
雾中的天色总是亮的迟一些,忘清然的院落门前,蒙蒙清光洒在木惊枝身上,一夜的水雾在他脸上凝了细小的水珠,有一些随着呼吸的微扰顺着睫毛慢慢滑落。
“少主,少主醒醒!”
木惊枝缓缓醒来,迷迷糊糊问:“嗯……怎么了?”
“尾巴没了,您可以进屋睡了。”
木惊枝揉揉眼睛,把下巴从椅背上抬起头,细嫩的皮肤上压出了一道红印,他有气无力的呼了口气,“终于没了……”
天已经亮了,两个人被浓雾浸了一夜,头发衣服都湿漉漉的,木惊枝的头发黏在脸上,显得脸颊更清瘦。
从心伸手把他拉起来。
木惊枝锤着自己酸疼的后背,靠在从心身上孩子般腻人,“走不动了。”
从心满脸慈祥,“我背您。”
“二……二位!”
木惊枝还在耍赖缠人,被这突然一声闹愣了,一回头,不远处站着一个身体壮硕的男人。
来人好像也被面前两个勾肩搭背的湿漉漉的男人闹得有些尴尬,“在下……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木惊枝捋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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