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不生的三分地儿一起荒了。”他赌着气,故意撞了一下幽思的肩膀,拿着酒出去了。
徐行看见幽思额头的青筋都崩起来了,小声问:“伤没事吧?”
“无妨,你也出去吧。”
徐行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这一入一出的功夫,干枯的枝桠和屋檐下都系上了萤囊,幽思干涩无趣的荒凉院落被温柔的光笼着,流萤浅溢,月皎波澄,点点叠重映,倒也凭添了几分生气。
幽思走出来,见了一院温柔朦胧的光,冷漠的脸孔也缓和了些,对木惊枝低头施礼,“少主可安好?”
木惊枝对他笑笑,“好得很,师父的牌位……我倒是欠了你一份情。”
“幽思无能,只护得牌位。”
“足够了……”
石桌四方,木惊枝与幽思对面而坐,徐行和聆楚坐了另外两侧,等靠在树下赌气的从心缓过神来,发现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我坐哪儿啊?”
徐行挪了一点位置,示意从心坐她身侧,木惊枝瞪了他一眼,“杂碎,坐我旁边。”
从心向后退了一步,“少主您不会是又憋着什么坏主意要收拾我吧?我这两天没惹您生气……”
聆楚接口:“你今天把少主叔叔丢在澹玉水边了。”
从心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飞快的伸手摸了桌上一坛酒,抖抖翅膀飞到树上。
木惊枝也不理,看着幽思,“幽师兄……”
幽思立刻低头,“属下不敢。”
木惊枝托着下巴,单手敲桌子,“我今日杀了长汀老儿,木如倾表面不敢说什么,但从此后仇怨就更深了,你想要两不偏颇,怕是不易。”
“幽思一无贪念,二无私心,此生仅一蔬一饭,一魂一心护我迟山,圣主及宗室皆知我性情,不会为难与我。”
“那就好。”
聆楚接口:“少主叔叔明明可以自己做圣主的,何苦顾虑这些?”
木惊枝依旧带着笑,没有说话,头顶传来从心的声音,“呆鸟,做圣主是要料理整个迟山大小事宜的,你少主叔叔逍遥自在惯了,岂会被那等俗扰束缚,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添麻烦的份儿,别人给他添麻烦,想都不要想。”
聆楚“哦”了一声,硕大的眼睛看着木惊枝,咧嘴笑了,“少主叔叔真厉害。”
这幅贪懒样子也不知是哪儿厉害了,可是聆楚愿意夸,木惊枝就偏偏愿意听,他抻了个懒腰,又恢复孩童模样,趴在桌上,把半张脸埋进宽大的苍色衣袖里,露出一双笑弯的眼睛。
从心大咧咧的问:“少主,那花亦草的事情就不追究了?您看木如倾现在膘肥体壮的样子,看着我就来气。”
“那种破草,再给他十棵也不敌我,有什么可气的?”
徐行恨不得把鱼汤泼在他脸上,破草?那是本琉主用命换来的!
幽思点头,“少主定是无需顾虑,只是今日仰星阁一事,各位宗室敢怒不敢言,怕是少主以后会为难些。”
“仰星阁的事,还不是我们家徐行的功劳,若不是她想起从前跑到那山洞中遇上霄行老头暗中祭拜云鸾主母,今日怎会如此顺利?”
徐行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带我出去,结果把我弄丢了,我才会误入山洞。”
从心没皮没脸的笑,“哟,那如此说来,倒是我的功劳了?唉,原来我早在许久之前,便为今日大事做好了筹谋,我杂碎还真是劳苦功高,果然是浮尘世间难觅的福星,不但生得相貌堂堂,还懂得未雨绸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木惊枝朝聆楚使了个眼色,“把杂碎弄下来,揍一顿。”
聆楚放下碗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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