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伙捂着嘴,可是笑声放肆的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木惊枝瞪着从心,“杂碎,你长本事了。”
“少主,这可是墟墉石顶,您要是还想下去,最好别打我们俩,我们残了,您就得自己慢慢爬下去了。”
木惊枝是朝雀,翎尾太过沉重,无法御风飞行,且天生怕高。
从心每次喝醉酒,都会手舞足蹈的讲起木惊枝当年怕高的笑话。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敢拿这个来威胁木惊枝。
看来他说的没错,这少主确实待他甚好。
木惊枝吃了瘪,伸手指着从心,“等下了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漂亮的脸蛋气得圆鼓鼓,倒有几分可爱。
徐行突然觉得他这样子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只瞧着那顽童般的赌气模样,终是忍不住,侧过头去笑了。
见徐行笑了,木惊枝便不再理会从心,弯下些身子凑近她,“徐行,你这名字,定是从心那杂碎取的吧,你一个女孩子,怎能叫这样粗陋的名字?不好不好……”
从心依然在一旁憋着笑,“少主,那您说叫什么?”
“眼睛这么红,就叫小红!多好听!”
徐行被这“不粗陋”的名字惊得一缩脖子,从心又一次笑出声来。
倒是聆楚,一脸认真的解释着:“少主叔叔最喜欢红色,他这是喜欢你呢。”
喜欢红色……曾经,似乎也曾有人笑靥如花的叫她红姐姐,只是那家伙……
徐行缓了缓心神,“多谢少主抬爱,徐行这名字叫了几百年,纵是粗陋些,也习惯了。”
“那怎么行……”
“惊枝少主七百年未回浮尘世间,就没有大事要做,打算一直在此与我这小兽闲聊?”徐行冷眼瞧着木惊枝,毫不留情的打断他。
木惊枝似乎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嫌弃,“大事……我有什么大事吗?”
他细长的指头戳着下巴,似乎在认真考虑,突然眼睛一亮,“哦对,我七百年都没喝过酒了……聆楚聆楚,快快快,回迟山,找幽思要翎蛇酒!”
他好像一刻都等不了,飞快的跳到聆楚背上,“快快快,下去。”
聆楚倒是听话,一言不发,展出一对巨大的羽翼,稳稳的朝下落去。
徐行怔怔的听着木惊枝在聆楚背后大呼小叫,问从心:“这少主……在水里泡傻了?”
从心伸手把她托上自己的肩头,也慢慢落到地面,“他啊,便是这样的吵闹脾气,他若沉静下来,可不是好事。”
徐行仔细看着前面欢脱的苍色身影,总莫名觉得在哪儿见过,只是颓丧了这七百年,许多事,只有一个模糊轮廓,实忆不起太多了。
七百年前的事,记不记得,又能如何呢?
罢了……
四人出了墟墉石门,外面正是晴明舒朗的好天色,木惊枝停下脚步,抿了抿嘴唇,表情似乎不太舒服,聆楚也皱了眉。
太久未见日头,他们俩都有些难以适应。
这一刻的迷顿,便听得纷乱翅翎抖动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大群黑翅之人落在近前。
为首的,徐行见过,迟山之主,木如倾。
他生得高大健硕,满眼都是凶狠的光,劈手便揪住木惊枝的衣领,“我以为你会烂在那水涧里,没想到你还真醒了!”
木惊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漂亮的眉宇间透着一层清霜,与方才那个顽劣的孩子判若两人。
紧接着,他单手捏住木如倾的手腕,翘起嘴角,语气温柔,“如倾兄长,别来无恙?”
他的表情看不出用了多大力气,可是木如倾一脸横肉都开始颤抖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野种,你命真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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