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在天织主布下刀阵之前就把他们杀死;其二,则是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在天织主出手的一瞬间就找到他们,以命、换命。
可少年却同时拒绝了这两个选择。
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长剑名为“提灯”。
在成蹊所拥有的名为挽风的名刀断裂在那夜的死斗之后,长剑提灯便成为了他如今唯一能够依仗的武器。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一样事物,便已经足够了。
提灯照夜,望遍河山。
刹那间划破了空气的青色弧光撞在了繁密的刀之上,精确地穿透了一个渺的结点。
那是联结掌控着这整个弥天刀的中枢之处,是天织主所拥有刀丝技艺的真正奥妙,越是强大的编织者便能在同时布下更多的结点,整个刀的精密与危险更是会数番地增加。
而成蹊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看透了刀阵之中的一切变化。
虽然成蹊的天赋不如朔那样精通于严密的计算,但“心眼”的力量能让他的意识沉入绝对的宁静之中,甚至在天织主行动之前便能做出准确的分析和判断。
成蹊手中斩出的剑影就仿佛月下的清光一样冷冽,他迅疾地冲破了逐渐袭来的刀阵,尖锐的刀丝划破了他的衣衫染出点点血色,却没有任何一根真正地切上了他的要害。
迅剑,照夜。
达到急速的突刺剑技快得几乎看不清残影,成蹊在瞬息间刺出的那三剑又无比精确地斩断了刀之上的三个结点,铺满长街的刀乍然之间再次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晃动,数十根刀丝发出了刺耳的“嘶哑”声,如断了的琴弦一样崩裂散落。
与此同时,在房顶之上突然响起数道脚步急促起落的声音,一个灰色蓑衣的身影如低飞的蜻蜓一般快速地踏过灰瓦,他手指灵动,十只尖利的镖刃立刻便从他手中射出,顺着刀丝向成蹊滑落而去。
“障术。”
成蹊眉头一皱,却没有丝毫要闪躲的意思,他横剑与身前,像一只跃起的猎豹一样往前冲了出去。
他挥出的剑光与镖刃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响声,而他身后的刀也猛然收缩,却被成蹊刚刚好抽身而过。
这便是天织主常用的战术,这些游离飞驰在刀上的细镖刃虽然危险,却也不过是声东击西的手段,天织主真正所信赖的,还是那在暗处布下的绞杀刀阵。
杀手最危险的地方,便在于不可知,所以,当这一个天织主被成蹊逼迫着显露出身形的一刻,战斗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成蹊反手又是三道“照夜”的快剑,刺中了刀中最后的结点,当天织主布下的七个结点被完全地切断之后,密集的刀即刻便在空中崩解了,刀丝上反射的光华闪烁,仿佛散落的繁星。
“山门的刀手从来不做没有成算的买卖,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谁会为了我们出钱买下像你这样锋利的一把刀?”
“这样古老而精湛的武技,果然是天狩么,”远处灰衣男子的笠帽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干涩嘶哑的笑声就如同锈蚀的铁石交错一般刺耳,“若是能抓住像你这样的猎物,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似乎也值得。”
成蹊叹息道:“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们都还不曾把那些事情忘却么?”
“鬼道山门向来讲究公平,绝对的公平,”那杀手冷笑着回答,“以德,报德;以怨,还怨。这样将来,我们可还有很大的一笔债要算。”
成蹊表情凝重,默然片刻后才哂笑道:“但你现在已经输了。”
“当然,不过看起来,刚刚的你并没有那么想杀了我,”杀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用阴鹜的声音继续笑着说,“不过现在来讲,你也杀不了我了。对敌人的仁慈是最愚蠢的事情,不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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