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叽叽喳喳的麻雀在水泥杆旁的电线上跳跃着,被拨弄起的弦音混杂在微热的空气里,和书卷与朽木的气息融在了一起。子桑心月在柳文的教室面前慢慢放缓了脚步,通过半掩着的门,看见她靠在窗边,坐在被完全拼在一起的课桌上,轻轻地吹着哨子。
教室的窗户都是铁制的,锈迹斑斑,黑色的外皮剥落,露出里面红棕色的细痕,像是一行行难以愈合的伤口,渗透出红黑的血迹。
窗外是一棵树,很高却又很瘦,枝干杂生却又树叶稀疏。这是一棵很有年头的树了,至少比教学楼还要老很多很多年。
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细的、彩色的、散乱的纸屑;只剩下半边的泛黄的试卷;吊着线被缠在枝上的各种饮料瓶;胶带被拉了出来,绕成一团乱麻挂在枝上摇摇欲坠的老磁带。
没有人还记得它们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被挂在枝上的了,也没有人还记得它们曾记录了哪些人怎样的过去。它们只是被简单地一直遗弃在了那里,尘封在记忆底部厚厚的尘埃里。
而现在,一天里最后的微红光芒穿过了稀疏的树叶,将光斑和树影打在了柳文的身上,将她一半的头发和面孔都挑染成了金色。鲜红的花束已经被她用锡箔纸包裹起来了,插在课桌的缝隙里,像火焰一样绽放着。
真漂亮。
子桑心月想。
但她还是轻轻敲了一下木门,说:“我进来了,文!”
柳文转过头来,有些埋怨道:“我等你许久了啊。”
“抱歉,”子桑心月掌心合拢放在眼前,眨眨眼道,“因为还有些班里的事情要做。”
“算了,原谅你了。”
柳文清淡描写地吐了吐舌头。
“是林檎姐的《歌舞伎町的女王》么?”
“嗯?”
“我说你刚才吹着的那段口哨。”
“哈,原来心月你也听过这段啊。”
“是啊,之前去挑选d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感觉自己很喜欢所以就买下了整张专辑。”
“在我们常去的那一家?”
“是啊。”
“难怪,那里的老板很喜欢日系的音乐人和厂牌呢。”
柳文从桌上抓起背包轻盈地跃到了地上,子桑心月立马走上前扶住了她有些晃荡的身形,说:“马上就要关门了,我们快点走吧!”
她们匆匆地顺着学校中轴线的大路向外跑去。残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长到满是灌木的绿化带里,被草木浓密的阴影淹没。
很多发生在那些年华的事情就像是校园里大树上的叶片一样,在这里慢慢地滋生、长大,在最好的时光里摇曳着,却在和煦的风里落下——那些故事会像落叶一样落在校园的角落里,直到被风吹散,无人问津。
……
“只要一听到蝉鸣,便会想起九十九里滨
放开祖母满是皱纹的双手,独立探访的欢乐街
妈妈是这里的女王,活生生的我就是翻版
每个人都伸出手来
虽然我还,但却已经深深迷恋这欢乐街
抛弃十五的我,女王销声匿迹
应该是跟每个星期五来的男人去生活了吧
盛者必哀
领悟这个道理,却一脚踏入这欢乐街
虽然怨恨失去踪影的女人但是我现在
却光荣地顶着女王的头衔
成为女人我卖的只有自己
也许当我需要同情时就会失去一切吧
走出jr新宿东出口
那里就是我的庭园,大游戏场歌舞伎町
今夜开始在这个城市,女儿的我将成为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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