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
大雾弥城。
笼罩了大街巷的浓雾就像是绣女巧手织出的纱帘一般朦胧纤细,好似触手可及,却又在伸出手的时候化成了一阵清凉。
子桑心月紧了紧自己的白围巾,她呵出的水雾在咫尺的视界之中轻然飘散,远远地荡向了巷屋檐之上被白气笼罩的另一边。
从不知道藏在街头何处的音响里飘来了属于这个季节独有的歌谣,就像是属于这个白色节日的轻巧铃铛一样,叮当不停。
“idraigfahihrisas
(我梦想着过一个白色的圣诞节)
jlikhsidk
(就像我曾熟悉的那样)
hrhsglis
(树梢上的灯闪烁)
adhildrlis
(而孩子们在聆听着)
harslighbllsihs
(奔跑在雪地上雪橇的铃声)”
听着熟悉的曲调,子桑心月也不由地轻声和了起来,她推着的单车轧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平静却不平凡的冬朝曲伴奏着。
原本熟悉的街道因为大雾弥漫而充满了一种奇异而陌生的美感,临穹本来就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城市,所以越是这般平和偏僻的地方,越是充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黑强红瓦的尖顶西洋风建筑与老式的四合院依依相邻,围墙的铁栏杆上带着点点红锈。高高的梧桐树又在一个寒冷的冬季里凋下无数落叶,但它遒劲的老树根依然刺破了灰黑的青石砖石地,长久地伫立在着这片深幽的巷,如同一位年迈的老人在静默地守望着变幻的春秋。
子桑心月很喜欢这样的景象,因为如此平静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所依生了近二十载的事物——带有年代感的事物好像总是昏黄的,有着温暖的味道,让人安心。
而在这她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里,她最喜欢的,可能还是那个在时光的偶然里,遇上的那个女孩。
子桑心月曾问过夜安歌,这世界上既然真有神明,那么是否也有着命运?
夜安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
死神是遵循因缘的。
生灵的记忆、生命乃至意志会织成缘结的,不断变化、不断延伸,直到组成了无穷无数独一无二的此在。
所谓缘结、缘灭。
所以越是触及生死,越是常怀敬畏。
所以世间发生的一切,都已然有所意义。
子桑心月的身影穿过层层雾气,终于来到那家带有异国格调的店之前时,磨坊一般的房屋门口复古的汽灯已然亮起,微茫的光线柔和如水,逐渐驱散着早晨的寒气。
她看了看表,八点五十二分,已然到这座城市应该苏醒的时候了。
于是她推开了门。
……
时间是九点半,柳文踩着点来到了甜品店的门口。
她从来都是一个很守时的人,或许应该是,柳文从来都是一个十分有条理的女生,她总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纳入自己精细的规划之下,就像是巴赫的赋格一般,遵守着有序而曼妙的节奏与规范。
“好冷好冷。”
在门铃的晃荡声中,那个女孩跑着进了店,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羊毛衫,衬得娇的身躯十分可爱。
“我帮你点好了热可可哦!”
子桑心月微笑着向柳文挥了挥手。
“嗯嗯,我就知道心月最好了。”
柳文坐到了子桑心月的身边。
“给你,这是今年的圣诞礼物。”
柳文从自己放在吧台上的挎包里找出了一个用色彩亮丽的包装纸裹起来的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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