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奈地闭上了眼,好容易熬到席散,她长久地看着陌归,中间偏头换了个方向,仍看着她,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听懂所有她未说出口的话。陌归没有听懂她想说的话,却看懂了她红了的眼睛和不时翕动的鼻翼,但皇后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广袖下紧紧握了下陌归的手:“山水遥遥,务自珍重。”
陌归随后望着她笔直的背影忽然流出眼泪来,没有任何酝酿,泪珠就那样温和地从脸上滑落,让她措手不及。
“阿姐这件事做得太鲁莽了。”
陌归听得是子弘的声音,径直从他身边越过离开了。
“皇姐好像心情不好,你何必去自取其辱呢?”兰珠跟上去拉了拉子弘的衣服低声说,声音控制得当,正好能让陌归听得一清二楚。
“你先回宫吧,我送一送阿姐。”
“殿下!”
兰珠虚伸出手试图拦一拦他,两弯细眉皱在一处,眼看着他追出了大殿,最后气得直跺脚:“去吧,去吧,我看你这阿姐还能在京几时!”
风拂起陌归的衣裙,吹散了她额前几缕发丝,轻轻地在脸上撩拨,这使得她放松了不少,深吐了几口浊气,镇定了下来。
前面带路的宫人不敢催她,只在原地静静候着,等她一迈步,立刻跟着行动了起来。身后响起了子弘的脚步声,宫人们面面相觑,可陌归不停,她们也不敢停。子弘也不叫,不赶,只保持着一样的频率跟在后面,最后陌归终于忍不住了,站住称太子殿下会陪她出宫,不必软轿跟着了,屏退了那些早就想跑的宫人们。
等到其他人散去后,她看着子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什么都晚了,不必说了。”
“只要阿姐改变注意了,我可以想办法让父皇收回成命。”子弘听陌归语气,以为她也后悔了刚才的冲动。
没想到陌归却盯着他:“弘儿,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不是让你善于弄权的。”
很奇怪,子弘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压迫感了,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我没有,只是想让阿姐知道,如果你想,我可以试试。”
陌归语气稍缓,面色却依然沉重,靠近子弘道:“弘儿,你是太子,东宫不是长久之地,你要有的气度需要镇得住山河,阿姐不想你因为一些琐事变得上不了台面,尤其不想这些琐事是因我而起……模仿别人笔迹,伪造书信这种事情,不是东宫该费心的事。”
“阿姐教训地是。”陌归的话像一股浩然之气注入子弘的胸口,涤荡了刚才那些懊悔,郁闷和小心翼翼,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自信和坚定。
陌归知道他一点就透,不必再多说,便继续前行了,子弘快步越过她在前领路,默默走了一会儿才突然笑道:“阿姐还是心疼如衣那丫头,不肯让她进宫贴身服侍?”
“她跟我一样,拢共没在宫中待过几天,那么多规矩肯定一时适应不来,索性别来现眼了。”
子弘笑了笑,泛红的眼周显得十分温柔:“那这次去云南要带上她吗?”
“唉,”陌归叹了口气,“除非你能娶她做太子妃,否则我怎么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呢?刚才我一想到居然你也愚弄操控我,怒不可遏,昏了头脑,现在骑虎难下,非去不可了……这样也好,一来可以探望江阔,二来也去看看他信上说的山明水秀,蓝天白云是不是真的。”
子弘的脸红了又白然后才正常,轻轻蹙眉道:“只是那里现在才安宁了不过两年,去年又发生了那样大的暴动,阿姐现在以公主身份前往,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想拿你的性命杀一杀父皇和西平侯的威风,太危险了。”
陌归皱眉:“江阔都已经在那里五年了,境况应该不至于如此糟糕吧?”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蛮夷之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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