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殿上父子(第1/3页)  洛川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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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归这厢睡起来简直像不会再醒了一样。每次喂药需要她有意识地吞咽,让她稍微清醒一点都和让一只冬眠的小熊清醒一样费劲。软软的褥子温暖地让她沉醉,她自己醒来后也是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又好像都已经做了,混混沌沌又安静,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过无人打扰也无事要她去做,这点愿望倒也容易实现。

    江阔和子弘之后的好几天都没来过,只不断加派人手,将整个医所一圈圈围成了铜墙铁壁,唯独陌归的院子还只放心当日一起跟来的两个侍卫看护。这二人是兄弟俩,大哥刘木,弟弟刘林,自小跟着江阔,格外得他信任,这才替他近身守在院里,如衣也在那天下午就带了大包小包赶到了,从那时起就一直贴身照顾着陌归。

    也不清楚到底睡了多久,只是某个早晨,陌归突然完全清醒了。她静静躺着,听窗外枝桠断裂,雪块落地的声音——雪从那日起就停了,可是山中清冷,积雪难融,有风来过,就簌簌不停。这样一动不动了很久,忽然她紧握了下拳头,反复几次后终于感觉有了点力气,折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下,慢慢抽出一个香囊来。

    当时迷迷糊糊,隐约记得桃娘从她身上摘下来是放在那里的,还好不是幻觉。袋子已经半旧不新了,天青色却依然如洗,上面两只鸿雁展翅高飞又不忘对望,一片你侬我侬。

    陌归笑了笑,真不知道当时怎么好意思绣出来又送出手的,回头看,真像一场梦。

    严格来说这算不得什么香囊,只不过那时候常与平楚一起作小画,也做些剪花,临时做个盛放的小袋罢了。一共做了两个,平楚的做好后很久才找到机会送出去,整日贴身带着,沾染了些身上的熏香味,便被他当成香囊了。

    陌归还记得就是从那时起,父亲开始吩咐底下人,限制她跟平楚的接触的。

    “这绣的是什么啊?”

    “大雁啊,我绣的不好,你要是嫌弃就还我!”

    “已经送了人,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平楚笑了,“我只是好奇,人家姑娘送人都绣些鸳鸯牡丹,你怎么选了雁子?”

    “……北雁南飞,君应知归。”

    平楚知道她在指什么,不再说话,拉起她的手把她轻轻拥在怀里,她太瘦小了,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不会就这样把她碾碎了。

    陌归没考虑那么多,情不自禁,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住了平楚的腰,僵硬地让自己和他尽量贴地更近些。她既贪恋这种温暖,又兴奋地想缩回自己的壳里尽情回味,如此进退不能,窘迫不已。

    “你父亲要是不高兴,以后就别再偷偷出来了。”

    陌归心里的燥动瞬间消退了,“你父亲也同你说了?”她低头问:“你不敢再见我了对吧?”

    平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傻丫头,我要是娶妻,只会想娶你。”

    陌归尽力抱住了他:“嗯。”

    平楚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过了一会儿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快地啄了一口。

    年少时候的心动和狂热轻易被忘怀,曾经铭刻在心,深信不疑的,经年之后也懒得埋怨了。

    香囊里是一叠厚厚的小纸,层层展开,是张陈旧的画。春寒料峭中,一顶青色小轿里,软帘下露出一张圆圆的脸蛋,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可爱地像副年画娃娃。

    这是两人闹着玩时平楚画来送她的,打闹之后她却悄悄存了下来,她喜欢这幅画,因为它才知道,原来他也在那时就注意到了自己。

    原来茫茫人海,你也在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两滴泪落在画上,陌归匆匆止住,却发现已洇湿了一小块儿,正是小马驹上驮着的少年像,她有些懊恼,想用手指沾干却中途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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