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常和他们玩在一起,张庸和钟云达在朝中又属一派,按理是这时最有希望帮平楚的人,可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他父亲张庸为人也不像钟云达般又臭又硬……按陌归之前推测,他应该也参与了今夜之事的筹谋。可刚才出府的那一帮人里并没有他,他现在满身是血的过来,到底是也遭了屠杀还是屠杀了别人,又为什么那样默默地不进来,陌归一时有些猜不透了。
其实正如陌归之前的猜测,江阔的父亲今夜临时倒戈,背叛了和左相的约定,假意协助他在城外的兵力,其实是要和城内的逼宫里应外合;王玄机捡了个软柿子的活儿,领兵屠洗钟府;他则不顾父亲反对,执意要领兵入宫,替人背负骂名,逼位弑君。
江阔两年前就担上了京卫指挥司佥事之职,在沈正谦暗中授意下,任命为指挥使的姚兰达为人惫懒又好大喜功,乐得江阔为他统军管事,添做自己的功劳,两年下来,整个京卫指挥使司实际上都已在江阔的掌控之中。今日入宫造反就好比监守自盗,仅有的抵抗来自守卫和护驾的侍卫亲军,无奈江阔他们已为这一天精心筹备,反复思量了数月之余,毫无准备的侍卫亲军简直不堪一击。这一路上他手起刀落,拦路者血溅中庭,如红梅映雪,遍染来路。
他胸中有一股抑郁之气难以言表,化作一腔怒火付诸刀上,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在一片哭喊嚎叫声中直闯后宫,提前早有眼线探清了皇上的寝处,他一路杀到门口,不管是守卫的士兵还是惊恐的宫女,甚至衣冠不整四处窜逃的妃嫔,只要不幸挡住了他的眼,统统都像修整花木一般被砍去了。
踹开门,屋里已是一片狼藉,那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皇上终于褪去了往日的荒诞放纵,露出了孩子般的怯懦,惊恐地用锦被裹住自己,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他的怨愤达到了顶点——如果不是他这般荒唐,怎么会有今日!
他几步跨到床前,一把拽了他出来摔在地上,完全不顾天子的哀求涕泣,三拳两脚几乎把个人打死,直到力竭才起手挥刀,明晃晃的刀身上映出一双紧缩的血眼,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从他带兵入宫逼位到控制后廷,封锁宫门,迎护沈正谦入宫主事,一炷香还未燃完。江阔本是个贪玩的人,现在却连一丝兴奋都没有,反而觉得乏味之至,谁承想先帝一生征战,叱咤天下,打下的江山却如此短命……不过唏嘘归心事,他做事仍不敢放松丝毫,生怕出了什么变数,自己反成了别人锅里的肉。
手下心腹来报另两路的进展,得知一切顺利后,沈正谦婉拒了他重新调整手下兵力分布,再添些人手在皇城各入口的建议,他立时就明白了自己的疏忽:他父亲在城外握着刀,这皇宫里的兵力若是再全入他手中控制,到时候振臂一呼,这天下可就不知道又要改成谁的了。于是不再言语,主动请缨要去照看沈府,免得兵荒马乱出了什么意外。
沈正谦向来喜欢他的人情世故,听他此言又想他必是挂心陌归,满带慈祥地笑了笑,似个宠纵的长辈,挥挥手准他带一些人撤出宫去了。
一出宫他便让手下人各自回家照看下,也顺便休整换下血衣,免得惊了沈府家人,半个时辰后再汇合,士兵们个个面露喜色,谢过后迅速散去了。
剩下他独自一人立于街头,听着耳边人仰马翻,抬头看着如大幕将倾的雪空,一夹马腹便飞驰出去,最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左相府。
如今时势敏感,纵使这府邸看起来已成了一处死地,他一路仍十分小心翼翼,穿过这人间地狱,一路找一路寻,他也不太清楚到底自己在这里期待些什么,直到发现了一些轻微的人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隐蔽着悄悄靠近声源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屋里困窘的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