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亲切贴心,语气却淡漠地很,钟夫人瞪了一眼那多舌头的女人,忙出声打圆场:“是是,乖孩子,咱们两家不分彼此,没那么多规矩讲究,你哥哥整日读书练剑,性子沉闷地很,你别嫌他,多跟他亲近亲近。”
陌归笑了下却没起身:“只怕哥哥盛名在外,烦我愚钝,不肯陪我玩。”
她这一句话说得客气,语气举止却比自己母亲的更尖锐骄傲,光听钟夫人的好话贴补还不够,必得要那个“俊俏”的钟平楚本人相邀不可。
钟夫人是知道自家儿子的,那是个从不混脂粉堆的人物,跟谁都亲近不到血肉里去,今天勉强跟着自己来那就是给面子了,现在这女眷中的眉眼官司他哪里意会的懂,万一真心实意地推辞起来,这两家都有意的姻缘可就黄了一大半了。想到这里,一只眼睛拼命同儿子使眼色,另一只眼睛恨不得把那搅局的给剜出个洞来。
“妹妹这样说可折煞我了,你带我玩会儿,也能让母亲们自在地叙叙。”
没想到儿子这次颇为争气,居然一改往日晦气,施施然站起身真诚恳切地一拱手,很有些君子风。钟夫人松了一口气,席上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一双双慈爱的目光跟着两人的背影出去,不见了才收回,继续刚才的谈笑风生。
回忆中的煦煦春日被冷风吹散,陌归打了个寒颤,看了看废墟一般的四周和半死不活的平楚,心头一阵悲凉,低声道:“过去的事都忘了吧,相识一场,我不能看着你死,说什么也要救下你。”
平楚急促喘着气,还不忘十分欠揍地讽刺道:“好大的口气。”
陌归不同他计较,只道:“这里不安全,你身上的伤也要医治,我一个人确实没办法。”
平楚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移开眼不再看她。陌归知道他体力不支,可能是懒得说了,也不疑什么,脑子里拼命想着这时候能帮上忙,会帮她的有谁,这时又突然听平楚蓦地问:“这天下最想我死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最要命的是他说话时手居然摸上了陌归的脸,拇指停在了一道微微凸起的伤疤上。
漫漫寒意顺着他那冻住了的手指传到陌归的脸上,刹那间就将她冰封住了,她头脑空白了片刻才缓过来,看着平楚的眼睛说:“你不必试探我。逼宫篡位不过是件眨眼的事,就算你还有后援,群龙无首也成不了气候,如今你满门被灭,不用我引诱也该出来了。若是没有,那你信不信我都可能是死路一条,何必不给自己一点生机呢?”
平楚一怔,眼神沉了下来,放下了手:“你也说了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任何掌控外的都是变数,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和一支暗箭都有可能扭转局面,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由你摆布呢?”
其实平楚是信了她的,在她没有一丝震惊或愤怒,理智地同他解释的时候,他已经确信她只是想来救自己,只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逞强——他头疼欲裂,这一大段话差点要了他的命。
陌归舔了舔嘴唇,闭上了眼:“我也希望这是真的。”
这轻淡一句话落下的时候,平楚的骄傲和倔强突然有了裂缝,不甘与愤怒被愧疚淹没:“对不起,回去吧。”
“我再说一次,救你是我的事,你现在管不了。”
平楚又微微笑起来:“臭脾气一点没变,还是一身傲骨。”
“你身子还虚,别说那么多话了,让我好好想想。”
“我那最后一口气没吐掉,现在清醒过来再想让我死就没那么容易了。”
陌归知道他是想宽自己的心,也知道他已经不再提防自己,索性不再管他——反正也管不住。
“倒是有个人应该可以救你,只是……”陌归说着站起身来,“管不了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谁知刚起来又被平楚伸手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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