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那样切身相关——却不能不关心,就好比戏里的生死离别和她没有关系,她却不能不跟着动情。她也明白没有十足的把握,父亲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也知道他为此筹谋多时,一旦动手必是万事俱备了,可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稍有不查,便可能满盘皆输,不由得她不心悬。
父亲沈正谦年轻时随先帝南征北战,江山初定又力压群雄,横刀庙堂,力保先帝登基,定都洛川,尤为先帝器重,官居右丞,先帝驾鹤西去之时又擢他为内阁首辅以佐新帝。
内阁有四位辅政大臣,资历功劳最高的正是沈正谦,根基最浅的名作王玄机,此人没有赫赫战功也无过人才学,权利场上如鱼得水全凭高明的审时度势,深谙人心,一入内阁便攀附上了沈正谦。其余二人分别是左相钟云达和御史大夫张庸,他们虽然风头不及沈正谦,却也都是当年跟随先帝打拼过的功臣,自然不甘居于人下。若是新帝励精图治,这种相互牵制的局面倒是有利无害,说不定还能开创一派盛世气象,偏偏这少年人乖张暴戾,淫欲无度,根本无心政事,内阁便理所当然地掌控了大梁的实权,至高无上的权力诱惑下,两股势力的分化愈来愈明显,表面同心同德,实则暗潮汹涌。
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两派都无人愿意触皇帝的霉头,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他胡闹,经年无人管教,皇上的性情愈加暴戾,不仅在宫中肆意鞭笞折磨下人,连公卿大臣都惯常捉弄打骂,弄得朝中人人自危。这下内阁四老才有些忧虑起来,不得不统一立场商量对策,但因意见相左,本就分庭抗礼的敌对双方很快就变得水火不容,连表面的和平都难以维持了……正想到恍惚时,一双眼睛蓦然浮现。
陌归眼光一闪,随即垂下了眼眸:今夜烟尘四起,一切都要有个了结,究竟谁能全身而退呢?
好久没有回头看了,那些尘封的记忆似乎被镀上了层层的暖阳,成了一卷微微泛黄,暗香浮动的画轴,只是小心抖落开,残卷里仍是那些让少年人绝望的肝肠寸断,依然不忍回首。
“阿姐。”
陌归猛地被拉回现实,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弟弟,心里松了一口气。端正了下自己的坐姿,正想说话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阿姐别怕,弘儿会保护你——保护你们的。”
陌归有些心酸,也不免失笑,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春花轻快地走了进来。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夫人,又看了看陌归,随即低眉走向她,附耳低语了一番。陌归示意她退下去,而后呆呆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走近母亲,跪下道:“父亲捎来了口信,尘埃初定。”
沈夫人睁开眼睛,抬头定定看着画上的菩萨,又深深拜下去,连磕了三个头才缓缓在子弘的搀扶下站起来,跟着起来的陌归只觉得身上软绵绵又沉甸甸的,很想就这样睡去,可就在这时,心头一根弦厉声骤鸣:父亲大事已成,钟云达若当真是个死脑筋,不听人劝阻,那他……
她无人可问,但一刻也等不得,猛然站起身来就往外冲,母亲在身后喊道:“陌儿,晚了!”
她身形一顿,仿佛五雷轰顶,“不会的。”旋即飞奔了出去,子弘见了也要追出去却被沈夫人喝止:“弘儿,明日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有些事再不能恣意妄为了。”
沈子弘生生被定在了原地,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紧攥的拳头,风猛烈摇晃着被阿姐推开的两扇门,吹进一屋的严寒,他始终一动不动,直到阿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漫天雪花中。
沈夫人跌坐回椅子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我多希望你不是我的女儿,不要像我……”
雪下得更大了,拍打在脸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穿过后院的亭廊,陌归就放缓了脚步,这里是没人敢拦她的,可前院肯定有卫兵把守,更不用提街上了,外面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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