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有那么多人骂唐皓心狠手辣，叫他“唐阎王”，你看老爷子气不？非但不气，还洋洋得意呢。他儿子就是这么厉害！

    但苏叶沉默不语，唐皑就更加来气，指着她的鼻子道：“你现在还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唐皓冷冷一眼扫过去，“你要不要再到爸爸床边去吵一架？”

    唐皑再次闭了嘴。

    唐皓又道：“弦下午不是还要去云溪吗？先上去休息一会吧。”

    苏叶应了一声，就上了楼。

    只剩下兄弟两人的时候，唐皑的表情就有点崩不住，露出一脸委屈来，“大哥你不要被那臭丫头骗了。你这样偏心她，忘记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

    “妈妈的死不能怪弦。”唐皓就事论事地道，“认真论起来，要怪爸爸。”

    要不是唐霖风流成性，他们的母亲也不至于积郁成疾。

    可是，即便明白这一点，又能如何？

    母亲去世的时候，唐皑是真的恨过父亲，只恨不得死得是他。但真到唐霖躺在医院里，医生给他们下病危通知的时候……他又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回来。

    所谓父子天性，大抵就是如此。

    后来唐霖虽然救回来了，却依然到哪里都得随身有医生看护着，唐皑时刻都担心着当时天崩地裂的悲痛再来一次，还能对他怎么样？

    但他那满腔的愤恨，总要有个出口。

    唐皑自己也不是不明白被遗弃在外十几年的唐夜弦本身也算是受害者，只是忍不住。

    看到那个从外面领回来的野种在父亲跟前撒欢就忍不住，不论她是嚣张愚蠢，还是乖巧上进，都无法抵消。

    唐皓也不知道要怎么劝解弟弟。

    他知道苏叶不是真正的唐夜弦，但这说出来也无益于事。父亲当年出轨还留下了私生女才是唐皑心里的死结，不论这个“唐夜弦”是谁都一样。

    他只能道：“不要用长辈的过错来折腾你自己。你有你的人生，总盯着这一点，有什么意义？目光放远一点，你这辈子还长着呢。”

    突然就被灌了一碗鸡汤的唐皑：……

    但不管怎么说，大哥愿意给他灌鸡汤，而不是直接训斥，还是让他又壮了壮胆，梗着脖子道：“反正我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我妹妹的。”

    ……那嫂子你认吗？

    唐皓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但现在当然还不是能问出来的时候，他也只能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强咽了回去，跳开了这个话题，问起了唐皑见习的事。

    兄弟俩说了一会话，唐皓才去了书房。

    路过苏叶的房间时，发现她没有关门，人没在房间里，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睡着了。

    他在那里踌躇半晌，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苏叶从躺椅边上探了探头，见是他，又靠了回去。

    ……自从双方的态度挑明之后，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唐皓叹了口气，走过去，“没睡觉的话，我们聊一聊？”

    “聊什么？”苏叶懒洋洋地问。

    唐皓一时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在她身边坐下来，才轻轻道：“什么都好，只是想听你说说话。”

    苏叶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道：“我在反省。”

    “嗯？”

    “我之前说你差劲，其实我也一样。”苏叶叹了一口气，“我这次去云溪，会争取早一点杀青回来的。”

    “嗯。”

    “有时候想想，生命还真是无常。”她父亲，她自己，唐霖……好端端的谁也不知道突然有点什么事就没了，苏叶望向远处的天空，“是不是……应该更珍惜一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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