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滚烫的时候容易伤到嘴巴却不显苦味，而变温之后容易入口却苦涩无比。”

    水阁天台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桌上有两杯茶，一冷一热。

    热的那杯摆在应彩娘前面，冷的那杯摆在水老张志山面前。

    茶水又开始滚烫，水老看着蒸汽将壶盖掀起又落下，却始终没有将杯中冷茶换掉。或许他觉得茶并没有凉透，或许他认为水并没有足够热。

    又或许，那个给他斟茶几十年的随从已经不在了。

    应彩娘也没有端起热茶，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桌上的茶杯。

    “张志山，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水老还在盯着茶壶，似乎没有听到应彩娘的问话，又似乎在算着那漫长的时间。

    “有十年了吧。”

    应彩娘冷冷说道，“是十年零三个月零七天。”

    水老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应彩娘。

    “你记得很清楚。”

    应彩娘说道，“仇人还活着一年，我就记着一年，活着一天我就记着一天。”

    水老又低下头去，又在看着茶壶。

    应彩娘接着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看起来竟是老了这么多，如果再晚几年来，恐怕我都没有机会报仇了。”

    “现在你来了。”

    “不错，我来了。”

    “你并不是一个人来。”

    应彩娘冷哼一声，说道，“当年你也并不是一个人将我们赶尽杀绝的。”

    水老点点头，说道，“不错，当年为了不放走你们其中一人，我们共派出了三百零五个人，最后剩下的只有二十一个人，回来后，又有九个人伤重不治，仅剩下十二个人，而这最后的十二个人中的五个人又因为内心觉得愧疚藏了起来，也或许是自杀了。”

    应彩娘又是一声冷哼，说道，“你这是想要说什么？想要说你们因为替天行道死伤惨重吗？难道那死在实验室中的二十五人都是该死的吗？他们哪一个是有罪的，哪一个该死？”

    水老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想说什么，更没有说当年实验室中哪一个该死。”

    水老抬起头看着应彩娘，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我们为了一个命令，我们几乎全部丧命。”

    应彩娘笑了笑，笑得很凄凉。

    “难道这就是你推脱责任的理由吗？可笑，太可笑了。”

    水老也笑了笑，说道，“我何时推脱过责任，当年当我们知道命令有误之后，便停手了。而这十年来我一直在等你们来找我，这一等也等了十年了。”

    应彩娘朗声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可笑的笑话。

    “你等我来？等我来赶尽杀绝吗？”

    水老又摇摇头，说道，“等你来还你个公道。”

    应彩娘冷冷说道，“用你那几千门徒欢迎我来吗？”

    水老说道，“如果我真要几千门徒欢迎你，那你别说是踏进水阁的大门，就连踏进广城的地界你都做不到。”

    应彩娘冷哼一声，说道，“好个水老，好个水阁，好个广城霸主！既然你要还我公道，又为何让人押我过来？”

    水老没有说话，终于将杯中的冷茶倒掉，重新冲了热水。

    “因为我在保护你。”

    这对于应彩娘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这次她没有再笑，连一丝想笑的心情都没有，看着水老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水老接着说道，“和你合作那人的事情，其实我全都知情，他助你将黄老杀死的事情我也全都知情，你复仇心切我并不怪你，但是你不该和他合作，因为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待你的将是死亡。”

    应彩娘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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