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了她。

    在对这一点有清楚认知后，瑾歌做不到轻易原谅，表面上的也不行。

    长发倾在她肩上，如黑夜的瀑布，往下垂着。

    瑾歌伸手插进柔软的发丝中，有一下没一下地疏离着，笑着，只是不说话。

    傅年深依旧坐在沙发上没动，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将每一个细枝末节尽收眼中。

    没人能比他更沉得住气。

    果真，在五分钟后，慕瑾歌将长发往后一撩开口道：“说说看，我这张脸到底如何了，那么不讨你母亲喜欢？”

    “那不是我母亲。”

    男子英俊的眉眼间透着厌恶，他将话头转开：“看来没人给你讲过这段陈年老事，当年本该嫁入傅家的是，应该是你母亲，温蕙。”

    温蕙。

    对于母亲的记忆，停留在遥远世界的晴空下，带着浅淡的影子偶尔从瑾歌的脑中路过，却不停留。

    仅此而已，再无更多。

    毕竟，母亲二字从瑾歌六岁时，便被强力抹除，没能再见过。

    “哦，这样啊。”她呐呐应着，没去提自己的过往，“那唐英最后不是得偿所愿，成为傅家太太了吗，有什么好记恨的。”

    闻言，男子轻笑，望向她的眸光中渗着些许溺宠，“瑾歌，我该说你涉世未深，还是该说你过于单纯，简直傻的可爱。”

    傻？

    说她，傻？

    瑾歌自认不是聪明透顶的人，觉得也不存在傻这一说。

    她问：“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傅年深告诉她：“女人是感性居上风的生物，当年父亲是看上唐门势力，出于野心勃勃才舍弃挚爱女人娶了她，说到底，唐英心中是记恨你母亲的，或许还有许多羡慕。”

    能随随便便抛弃的女子，能称作为是挚爱吗？

    瑾歌不太懂上一辈的思想，她只觉得母亲可怜，她的母亲这一辈子到死，都从来没有被人真正地爱过。

    做人一世，被弃两遭。

    这是做女人的悲哀。

    瑾歌摆摆手，走到床沿边坐下，拧开床头复古的台灯，橘黄的灯光将白皙脸庞照得格外通透，如置梦境。

    她细思极恐，生怕自己步母亲的后尘，许州青不就是么

    “我不会丢下你，瑾歌。”

    他的嗓音清晰地响起在整个房间，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经久不散。

    瑾歌抬眸，顺着光线看向男子清隽的脸，发现他深邃的眸底写满认真，没有丝毫玩笑话。

    她突然忍不住，出言调侃：“不会丢下我，直接开车撞死我？”

    叮——

    像有人在透明中按下开关，将整个卧室空气都凝结住。

    傅年深的脸色沉下去。

    她挽唇，笑得漫不经心：“傅公子，我敬你敢作敢当，我不怪你，只是你也别怪我。”

    别怪我的固执，以及绝不原谅。

    “呵——”一声低嘲从男子喉间滚出，他挑起眉眼看她，“你以为，三言两语中伤得了我？小姑娘，你最好早日认清现实。”

    瑾歌的笑意凝在嘴角。

    他不停地低笑，笑得瑾歌头皮发麻。

    男人兴致颇好，拿起旁边烟盒，垂着头颅用齿咬出一根香烟来点燃。

    烟雾环绕，将他裹住。

    他深深吸一口烟，英俊清隽的脸尽数笼在雾里，“瑾歌，除去嫁给我，你别无选择，哪怕你只剩一具仅供男人玩弄的肉体。”

    瑾歌呼吸一滞，她迎着那凉薄的目光，烟视媚行地微笑：“传闻傅公子身患隐疾，不能行人道，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隐疾；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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