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3月4日,早8:10。
韩念丰看着老太太把早餐一件件摆上桌,心头萦绕的亲切感,又浓烈了几分。
他已经在这老太太的房间里,住了一天一夜。
期间,除了老太太几句“慢点喝”“吃吧”“睡了”以外,两人只在昨天有一段并不太长的对话。
“孩子,你是找不到家了吗?”
“找到了,就在这里”回话时,韩念丰的迷茫神情中,又带着一丝肯定。
老太太笑了:“我一直住在这里,可从没见过你呀。”
韩念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里的话,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不急,慢慢想。”
韩念丰点了下头,又直愣愣地望着老太太问道:“想不出来的话,我能先住在这里么?”
被老太太抱到这个房间后,韩念丰就很享受这种亲切的归属感。就连那思绪混乱带来的烦躁感,都此地得到了缓解。
不过,韩念丰的请求,却让老太太陷入了矛盾。
这样一个不知来路、之前还闹出很大动静的孩子,就算不能帮他找到家,也该选择交给公安。
然而,这条天经地义的选择,又让老太太有了一种强烈的不舍。
太像那个人了像得哪怕明知不是那人,都不愿让他离开。
最终,老太太没有回应韩念丰的请求。
和很久以前一样,她不求留住他,只想他留多一阵。
韩念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正好有可以缓解尴尬的话题,他便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就这样,两人再也无言。
即便无言,两人都觉得这一天,过得好快。
几乎每隔一会,老太太都会对自己说,再过一阵,就送孩子去派出所就这么一阵,又一阵,到了晚上,她还是没有送走韩念丰。
直到次日早上准备早餐时,她再一次下定决心,等孩子吃过早饭,一定要送走
1976年3月4日,早8:20。
豆浆这会刚刚凉到可以入口,韩念丰终于拿起了调羹。
只不过,他这一勺豆浆还没送到嘴边,房门就被砰得一脚踹开了!
一个人,越是喜欢踹别家的门,就会越讨厌自己的门被踹。
韩念丰那一脸安逸的表情,如同电影跳帧一般,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胡桃花!”门口,响起了一声怒喝,“今天再不交代清楚,你就回不来了!”
发出这怒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长相一般,但很白很高挑的姑娘。
陪着韩念丰坐在桌边的老太太,发现门被踹开时,就是一个激灵,听到那姑娘的怒喝时,已经吓呆了。
“张远的罪行,你会不知道?!”那姑娘几步走到桌边,一脚就踹倒了老太太,而后对着同来的两个男人吩咐道,“把她架起来!”
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和那姑娘差不多大,三人都穿着看起来不太正规的军装。
老太太被两人架起来之后,那姑娘走上前,甩手就给了老太太一耳光:“你揭不揭发?!”
老太太,没有回应。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耳光,伴随着一遍遍“揭不揭发”的喝问,源源不断冲着老太太而去。
耳光的啪啪声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童声:“我我要揭发”
说这句话前,韩念丰足足有两三分钟,都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就在方才他沉下脸看向门口的时候,“胡桃花”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了!
脑中快速飞转的一幕幕,终于慢了下来,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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