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罚长老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一年前，也就是驯兽师死后不久，剑厉大病一场，从此身上多了一种阴郁病态的气质。

    如今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在雪的照应下越发苍白。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卑鄙小人！”陈平凡骂道，但效果不佳，声音颤抖无力，暴露了他很虚弱的事实。

    剑历冷声一笑。“怎么能这么说，这是我们一起做的事，你答应和我一起捕杀妖兽，猎人加上诱饵才能捕获猎物。”

    “这就是你打的主意？”

    “只是一部分，我还有别的计划。”剑厉绕到陈平凡身后。“我很好奇，说说现在的感受，你可以不用遭此罪的，我们可以做个交换，我知道是你拿走了灵佣，告诉我藏在哪了？”

    陈平凡神色不变。“你一定是搞错了，驯兽师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你都没能找到那东西，我上哪去找呢。”

    剑厉笑了。“你就撒谎吧，不过算了，那东西不着急，我现在更需要的是二阶妖兽的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初没料到你会答应和我来到这林海深处。”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证明我自己，比你强。”陈平凡很疲惫。

    “缺乏认同感，这会一直推着你坚持下去。”剑厉说。

    “你欺骗我，你说过捕捉到二阶妖兽，就会让我离开去寻找父亲。”陈平凡说。

    “我没骗你，我答应过你，前提是你要成功，可是现在你就要成为红纹魔狼的腹中餐。”剑厉的手搭在陈平凡肩膀上，又迅速抽走。

    陈平凡看着剑厉食指上一晃而过的扳指，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三角符号。

    “我一定会活下来，离开这里。”陈平凡说。

    剑厉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里，但是三年了，剑往生很可能已经死在外面了。”

    “父亲他不会死。”

    “如果没死，那就是抛弃你了，外界令人眼花缭乱，很容易迷失其中，没人愿意从那样的世界回到这种穷乡僻壤。”

    陈平凡看着剑历的眼睛，问出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剑历也直视着陈平凡，眼里蕴含复杂的情绪。“你没做错过什么，错就错在剑往生，他带一个人离开，带回来的却是你。”

    “一看到你，我的心就会痛，我舍不得放掉你，就是喜欢伤害你。”剑历在陈平凡耳边轻声说，他的手掠过他的后背，造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陈平凡想要破口大骂，但发出的声如蚊蝇般微弱。“你这个变态。”

    剑厉看了看天色。“放弃那渺茫的希望吧，剑往生不会回来了，而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剑历临走时丢下一把剑，插进陈平凡面前的雪地。

    “你的破剑，至少你可以选择死法，痛苦的被撕咬而死，或者，干脆利落的的结果自己，放心，不管哪种，你都会发挥价值，把红纹魔狼引出来，在它把你吃掉后，我会杀了它，连带你残缺的尸体和狼头一起回到族里。”

    陈平凡怔怔看着陷入雪中的长剑，已经明白刑罚长老的意图了，没有什么猎杀魔换条件。

    剑历把他引到这，就是想让他死在这，最后把他的死嫁祸给红纹魔狼，因为对方认定他父亲不会回来了。

    “陈平凡，好好品尝绝望吧。”剑历走了。

    黑暗之中伴随陈平凡的只剩月亮星辰的光芒，雪花的温度。

    风刮过树林发出的“咔嚓”声，冰挂子落地的“轰轰”声，和时有时无的狼嚎融合在一起。

    陈平凡内心深处在一问一答。

    “父亲还会回来么？”

    “他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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