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拂香急忙低头往后掩了掩身子,御前侍卫张况,当时还未当上皇帝的表哥刘昭经常派他来给自己送一些小玩意儿。那时姑母一心想要撮合自己和表兄。不过父亲与母亲担心宫廷太过复杂,心中不愿,加上祖父也觉得陈家如今已是国公府,风头正盛,再有一个女儿入宫,两朝皇后难免惹人眼红。
而那时自己与萧靖寒已经私定终身,又得知了自己的蜜友张君兰一直暗恋表哥,而太师府也有让张君兰为太子妃的意思,私下与张君兰更是筹谋了一番,惹得表哥与太后姑姑一度的不愿意见自己。
如今想想当初又有多少太师府背后默许的影子,只可怜了君兰一腔女儿心思,而今自己亦是吞了这等苦果。
那边小二张嘴咬了下张况丢过来的银子,热乎乎的看向张况,“客官,此处离着慈静庵不过一里地,这天寒地冷的,不若在敝店吃点东西,暖和暖和,在去也不迟啊。”
张况点了点头,朝着身后赶来的人招呼了一声,旁边便有侍卫去了那马车附近,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一个白面书生从车上走了下来,张况和对方点了点头,“刘大人!”
那刘大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一举一动颇有些书生意气。陈拂香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凭着前世的记忆却还是猜了出来,此人就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刘士诚,后来官居一品,是大魏国有名的贤相。
想到此,陈拂香站在人群里多看了这两人一眼,张况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方正的脸,显得十分冷硬。倒是那刘大人容貌不凡,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陈拂香知道有时候越是看起来面善的人,做起事情来就越发的狠戾,否则刘士诚也不会踏上那一人之上的位置。又譬如自己最喜欢的二叔家的大堂姐,从来都是笑脸迎人,可是家里那些奴才都怕她怕得要死,如今身为醴郡王妃,偏居岭南,却是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陈拂香想不透为何张况会突然来此地,前世的记忆之中也未曾有张况来慈静庵的印象,可要说是自己那皇帝表哥突然善性大发,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说那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尚且能够容忍自己几分,如今他一心扑在庄含烟那个女人身上,对于曾经给他带来过羞辱的自己恐怕只有厌恶了。
“慈静庵在此处很有名吗?”有些疑惑的看了身侧滔滔不绝的小二一眼,那小二见终于有了话头笑嘻嘻地道,“可不是,慈静庵可是收留了好几个从京城来的坏女人,要度化她们呢。要我说,这些坏女人早该冻死饿死的,省的浪费粮食……人家慈静庵真真是菩萨心肠。”说着视线又扫了扫后面的马车,谄媚地道,“您二位不会也是来慈静庵送人的吧!”
张况的手一顿,筷子就被他直接给握断了,那个女人确实名声不好,可是那般天之骄女,如今连一个店小二都能够评判,张况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在他看来,便是她如今落魄了,自己也是不敢对她有半分非分之想。倒是那姓萧的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一些,又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她一颗真心全捧了出来。心里不舒服,张况就连饭菜也吃不下了,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如泼了墨,那小二不明所以却也被吓得再不敢多言。
倒是对面的刘士诚刘大人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真因为这木头小子不食人间烟火呢,不想这眼光竟是这般高,看上了陈狐狸的孙女,不禁摇了摇头。
如今那闺女虽是落魄了,可凭着张况如今的条件还是够不上呢,更何况人家如今还占着萧侯府嫡妻的名头,就是太后在萧靖寒娶那庄氏时的懿旨怎么说得:庄氏一日为妾终身为妾,陈氏拂香为嫡妻,陈氏在,庄氏在。再不提赐予萧侯爷的那名美妾。
太后与皇帝也因着这件事一度冷战,可到底母子情深,如今太后临终遗言定要见那陈氏一面,要陈氏回京,否则自己与张况也不会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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