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静轻轻笑了笑,慢条斯理道:“若东宫此举是断尾自保,且不说纸是否可以包住火,太子能保住自己就差不多了,皇上又怎么可能赏赐他诸多宝贝?”
“仙姑此话有理,那仙姑的意思是?”宋之素脑海中已有一线清明,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闻人静。
闻人静:“贫道猜测,那座宅子是由东宫作中间人故意让王意之买下,而王意之的衣袍也是东宫所送,王荇蕊曾给贫道炫耀过太子妃赠予她的金钗,所以东宫可能没少送王宅东西,而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麻痹王家人。”
“这让本官细思极恐呀!”宋之素抚了抚心口,“如此说来,东宫前年就在筹划除去王意之?”
闻人静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一瞬便想通了来龙去脉,她笑着向宋之素解释道:“没错!东宫前年就想着要除去王意之,因为前年洛阳刚好发生了一件大案,不知宋官媒可有印象?”
宋之素倒吸了一口气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忽然眼眸一亮:“冯佩桀的案子!”
“是的,”闻人静颔首,“当时冯佩桀落马,王意之立即调转枪头踹了他一脚,让他不得翻身,也因此建立了王意之与东宫的‘友谊’,但很显然的是,东宫并不买王意之的账,所以才有了王意之今年这一劫。”
宋之素摸清了东宫与王意之的这条线索,但他磨了一会儿牙,还是不甚明白:“可东宫为何非要和王意之过不去呢?而且前年你不还在修道访仙吗?”
“武思慎来道观看贫道的时候谈起过这件风靡一时的大案!”闻人静解释道,“贫道当时就猜测,冯佩桀的案子是东宫为报五年前政变时李祺羽之仇蓄意为之。”
“那那c王意之呢?”宋之素的舌尖颤了一下,李祺羽那场失败的政变时至今日仍有谈虎色变的作用。
闻人静的指尖抚着碧釉茶盏的杯沿,平淡道:“王意之也是当时为李祺羽提供兵器的三家皇商之一,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沉稳作风倒是蛮符合陈常太傅。”
宋之素:“仙姑认为这次也是陈太傅的主意?”
“极有可能!虽然贫道和他没见过面,可从武思慎每次提起他就恨得牙痒痒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二,”闻人静不紧不慢地接着道,“当初提供兵器的三家皇商分别是冯佩桀c关冷荣和王意之,姓关的死得比冯佩桀还早,所以他的家人命中注定避过这一难。”
闻人静说着就理所当然地推测到当初在拜火教遇上的另一股势力应该就是东宫的人了,而教唆齐墨允指证王荇蕊的想必也是他们。
“唉,太可怕了!”宋之素忍不住唏嘘道,“还是远离朝堂中心比较安全,若哪天本官能调去地方就好了!”
“怎么?宋官媒想要被流放蛮荒之地?”闻人静玩笑道,巧笑倩兮地凝视着他。
宋之素被吓了一跳,极力摆动双手:“不不不,洛阳也挺好的!还有仙姑为我撑腰呢!”
闻人静“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
这时,严卿带着两本婚书回到大堂,宋之素与闻人静皆不由自主地坐得更端正了几分。
他从严卿手里接过婚书,认真地戳上红彤彤的官印,双手捧着恭敬地交还给闻人静。
闻人静收好婚书,起身告辞。
大概是因为捋清了东宫在拜火教案中的关系,闻人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桥驾着马车回薄情馆的一路上,她的心情皆无比舒畅,也没再疑神疑鬼地觉得背后有人跟踪。
——
郡主府偏院书房的门廊前。
武思慎金冠束发,站得笔直,他身着紫檀色窄袖锦衣,衣缘金丝勒边,祥云暗纹若隐若现,脚下踩着玄色牛皮靴。
下一刻,他抬起右脚,猛然踹向跪在石阶下的蓝衣男子的左肩,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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