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朱宅并非所有人都倾巢出动前往后山,新郎新娘的棺材需要在特地的时辰才由抬棺人运送到指定地点。
抬棺人一共有十六名,每副棺材各由八名人抬馆。
柳湛和柳长当初是以男扮女装的模样戏弄了车夫,然后才趁其不意钻进了柜子里。此时两人也是浓妆艳抹,柳长生得五大三粗,女子的妆容在他脸上有些不伦不类,宛若隔壁村的傻姑,但柳湛本就是美人骨相,加上左边脸颊的那颗痣,精致的妆容在他脸上更添妩媚。
后院临时搭建的灵堂里,其中四名抬棺人把摆放在新人牌位前纸糊的冥器依次扔进了火盆,大多数人在后院焦灼地来回走动。
柳湛靠在车厢内壁,轻轻撩起车帘一角,一面观察一面声询问柳长:“这里有十六个人,你打得过吗?”
“不一定!”柳长摇头诚实道,随即接收到柳湛看废物的眼神,又立马改口,“应该打得过。”
柳湛伸手捋着耳后垂下的秀发,目光定睛在灵堂的棺材上,想道:吉祥物他们去哪儿了?难道一会儿还得跟着这两口棺材才能找上他们?
“大郎,你说这大半夜我们在家睡觉不好吗?干嘛要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看死人成亲?”柳长忍不住抱怨,垂头更不忍直视自己这一身土艳的女装,“而且还要扮成这么恶心的模样!”
“薄情馆的这笔生意太好赚了,不仅媒金高而且还不麻烦,我总感觉里面有蹊跷,不跟来看看我就睡不着!”柳湛解释道。
这时,他看见一个抬棺人踹了右边的棺材两脚,还骂骂咧咧道:“别乱动,吵什么吵!”
“怎么?她醒了?”另一个人走过去细问。
柳湛和柳长登时脊梁骨发凉:棺材里的莫非是活人。
两人屏息敛容地盯着前方,又有两个人上前掀开棺材盖,他们真的从里面拽起来一个活人,而且是一个衣衫齐整的女子。
“还有药吗?”拽紧女子胳膊的大汉问道。
“我去取!”另一个大汉转头往厢房跑去。
最开始踢棺材的急性子不耐烦地挥动手里的大棒:“直接打晕不就行了吗?需要用药吗?”
“打晕之后万一在作法时醒了怎么办?”
“用棺钉把棺材钉死!”
“那不一样有动静吗?”
其他大汉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我会在这里?你们想要干什么?”女子欲挣脱大汉的手,可那只手坚硬如同铁钳,越挣扎越疼。
“你不是想嫁人吗?我等成全你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抬棺人便发出一通大笑。
“你们c你们”女子愤怒至极,她伸直手臂指着大笑的男人们,胸脯上气不接下气地起伏,“你们简直目无王法。”
男人们的笑声顿时更大了。
柳湛注视着这一幕的同时,内心也在马不停蹄地盘算,他吩咐道:“我们得救下这位娘子!”
“大郎,你为何突然这么富有同情心?心地善良这词儿和你一点儿也不沾边呀?”柳长纳闷地请教。
柳湛却没工夫理他,眼神继续盯着那名女子,嘴上自言自语道:“薄情馆竟然给活人主持冥婚,我倒要看宋官媒要如何处置。”
柳长:“”
果然他家大郎与“心地善良”这四个字完全没关系。
跑去取药的大汉回来,他刚从棕色瓷瓶里倒出两粒药丸,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就从马厩里传来,马厩里的马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是谁缺德把一捆竹子点燃扔进了马厩,而且还手欠地解开了束缚马匹的绳子,重获自由的马儿发出尖利的长嘶,汹涌奔腾地四处乱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些畜生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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