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拖着十里红妆的豪奢迎亲队伍大张旗鼓地行进在宽阔的街道上,唢呐与锣鼓声震耳欲聋,鞭炮红屑翻飞如雪,喜庆的气氛盘旋在洛阳上空经久不息。
这是洛阳首富王意之嫁女的大喜之日,新郎为千挑万选的人中之龙,前些日子刚被陛下钦点的金科状元——齐墨允。
齐墨允长得浓眉大眼,高鼻薄唇,下颌削尖,招手微笑时举手投足散发出万千风流,他脊梁骨挺得很直,身着大红喜袍,头戴乌纱帽,意气风发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其坐骑也装饰华丽,马嘴配上金络头,额前c鼻端与两颊各悬一片金杏叶,人与马皆春风得意c热闹欢喜。
夹道看热闹的百姓也想沾染这份喜气,朝着这罕见的大规模队伍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许多娘子瞧见如此英俊的郎君和豪奢的迎亲队更是歆羡不已,纷纷冲着新郎官舞动手绢甜笑。
然而,不少占据绝佳视角看热闹又关心朝廷施政方向的郎君娘子却有几分想不通,齐墨允作为圣上钦点的状元,自然会得到簪缨世家的青睐,朝廷高官不论贵族子弟或寒门出身,只要家中有未嫁之女都会对他有所争夺才是,而且这些行为应该早在会试之后就或明或暗发生。
齐墨允为了今后的仕途通畅c步步青云,也应该早有准备与权贵交易联姻才是,他为何会选择王意之的长女王荇蕊,王意之虽富可敌国,可手里并没有实权,王家长女王荇蕊更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齐墨允难道真的只是贪图他的钱?
“或许是因为媒人的功劳呢?听说这桩亲事是青衿斋的郑老板撮合的!”柳善咬着笔头对柳湛猜测道。
“啪”的一下,柳湛的折扇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他郑林算个什么东西?去年年底才拿到一品媒的品牌,他凭什么就能撮合王大娘子和齐郎君的婚事?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柳善放下毛笔,战战兢兢地递过那页纸:“这是包子铺马郎君明日过大礼的礼单。”
柳湛“欻”的一下接过去,看都没看就揉成纸团摁在桌上,脸上仍然忿忿不平:“他青衿斋如何能和我音书阁相比,名字起得跟尼姑庵似的没品位!”
“大c大c大郎礼c礼书!”柳善囧着眉,右手食指心翼翼地指着他的掌下。
“重写!”柳湛甚至没换口气,“王意之嫁女,这是多大一笔生意呀,媒金该有多丰厚呀,偏偏与我音书阁失之交臂,真是恨呀!”
柳善重新铺好纸,无缝插接地叹气道:“我也恨呀!”
“前段日子只顾着和薄情馆斗法,如今真是悔不当初!”他遗憾的同时狠狠地瞪着柳善。
柳善使劲抿了抿唇:“的的意思是废c废纸!”
——
薄情馆原本有机会撮合这桩姻缘,但是被方仙寻搞砸了,闻人静对此也并没有丁点遗憾,
只是如今看见这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心中颇为纳闷:
“原来王意之看中的女婿是金科状元齐墨允?到底是青衿斋的人太有本事还是朝中那群老狐狸又在作何盘算?抑或是齐墨允就真的这么贪财?”
她手中百无聊赖地捋着拂尘的毛,目光出神地注视着底下那列欢天喜地的队伍,他们已经路过有一炷香的时间,最前面部分早就拐入了右边那条街,可薄情馆楼下还有推着嫁妆的厮在喜庆的奏乐里缓行,往东边望一眼,迎亲队伍的尾巴才刚转进这条街
闻人静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正要关窗时却与对面的柳湛蓦然对视,两人几乎同时哽了一下,然后心照不宣地装作没看见,纷纷低头默默合上窗棂,将这不属于他们的热闹阻挡在外面。
大概是王意之嫁女的喜气太浓,被他们经过的薄情馆也因此沾了几分好运,一名灰衣厮趁着锣鼓喧天c无人注意他的空档偷偷溜进了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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