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掩映着雨后的黄昏,斜晖浸染江山千里,从风月酒肆的二楼向窗外放眼望去,一大片橘红色的晚霞是茫茫云海里一抹耀眼的温柔。
方仙寻手执茶盏,那片美景入眼却不入心,眉眼中难得有一丝淡淡的c淡淡的纠结。
“方公子,柳某是让你祸害薄情馆,你怎么总把那些缺胳膊少腿身患残疾的待嫁娘子待娶郎君往我音书阁推?这段时日把音书阁弄得真是乌烟瘴气,伙计们都快疯了!”柳湛不满地埋怨道。
方仙寻“咦”了一声,面相极为无辜:“阿湛,你不是让我帮你抢生意吗?”
“但你抢来的生意质量都不行呀!”柳湛忧伤地望着他,“身有残疾的娘子郎君不好配对,就算找到合适的伴侣,流程拖得太久中间的变数也更大,哪怕媒人红包可观,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情况也屡见不鲜啊!”
方仙寻如品茗一般仔细品味着柳湛的这番话,他淡淡地抿了口柳湛亲手沏的玉露茶,悠悠道:“阿湛说得有理,可那些长辈来薄情馆后一听到我谈音书阁撮合了哑巴唐郎君和廖娘子的事迹,就纷纷掉头出门直冲对面,我也没办法吖!况且,我也不清楚他家儿是否残疾呀!”
他的语气比柳湛更要委屈几分,抿唇撇嘴地冲柳湛眨了眨眼。
柳湛叹息地低下头:“不提还好,越提唐郎君我就越来气!薄情馆上次已经耍过我一次,我必须得掰回一轮!”
“生意不好吗?需要我再努力吗?”方仙寻懵懂地好心提醒。
“不用!”柳湛严丝合缝地伸手阻止,吞了口唾沫想了想道,“以后我需要你帮我抢的生意,你再抢!没有我指示的生意,你就不要煞费苦心了!”
方仙寻意会地点头:“如此甚好,要什么你先告诉我,免得一股脑儿全倒给你你又消化不了,阿湛啊,你早就应该有此觉悟嘛!”
“怪我咯!”柳湛及时调顺呼吸。
“唉,事已至此,怪你也没用!”方仙寻自以为宽容地呷了口茶。
柳湛:“”
“但是这个被戏弄的仇,我是非报不可!”柳湛又开口,神秘兮兮地凑近道,“吉祥物不是寻仙问道的道姑吗?修道之人就应该讲求清心寡欲,要不你就扰她清修,破她道体”
“噗!”方仙寻差点被茶呛着,赶紧用手绢擦拭嘴角,眸中神色看不分明。
大概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方仙寻脸颊升起片不易察觉的绯云,放下茶杯假装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裙。
柳湛则继续道:“反正你就使尽浑身解数给她添乱,让她不能专心修道!”
“明白了!”方仙寻乖巧地点点头,抬眼看向柳湛时眼里有几丝同情:想不到阿湛为了音书阁,先是把我推向薄情馆,现在又把我推向阿真,他的心应该很痛吧?
柳湛不明所以:“你看着我干什么?”
方仙寻却又高深莫测地摇摇头:“阿湛,其实你挺好的,尤其是你的茶!你亲手煮的茶就是我寻的那杯茶,至于其他就如过眼云烟,随风散了吧!”
“”柳湛感到莫名其妙,凑近的身子慢慢往回撤。
——
唐思礼带着廖满回了长安,妹妹唐诗恩为感激薄情馆的救命之恩,遂拜了闻人翎为师,决意留在薄情馆帮忙,并学习说媒事宜。
虽然她口不能言,却有着过目不忘的天才本领,闻人静想到日后可能会用得到她,便让闻人翎酌情收留。
唐诗恩和方仙寻的性质不大一样,方仙寻是随便招收的学徒,其实更像是杂役伙计,即便这个杂役比主子派头还大;但唐诗恩是三跪九叩行了拜师礼的闻人翎关门弟子,虽然师父教不出什么本事,然而形式上会让下人们更尊敬一些,犹如半个主人。
上善若水亭畔的莲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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