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顶万里无云的碧蓝晴空,也倒映出那从眼眸深处翻涌而上的灼烫酸涩。
他不敢回头。
因为他害怕从老人饱含沧桑的眼中窥见锥心的酸涩,更害怕滚烫的泪水会从眼眶沸腾而出,顺着冰冷的脸颊汹涌滑落。
等待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所以拜托了请您忘掉吧」
我早就不是您所心心念念期盼归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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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伞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釜山五月的蝉鸣不厌其烦地聒噪着苦热。
他蓦然抬眸,脑海中飞快地放映过他同样短暂而又凄苦的一生。
幼年丧父,母亲出走,他带着比他了四岁的弟弟艰难地在社会底层寻求生存。
他打过零工,送过快递,淋着大雨站在街口发传单,坐在潮湿的地下室里给籍籍无名的音乐制作人当枪手。
如果说命途的坎坷让他不得不抛弃一切负重前行,那么心中犹存着的对音乐的满腔热爱就是无尽黑夜中最后的曙光。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母亲离开的那一天毫无征兆地坠入无边黑暗。
失去支柱的家庭无力承担两个孩子的学费,为此,他撕碎了从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毫无犹豫地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他拼了命地赚钱,为了供自己唯一的弟弟上大学一刻都不休息。
因为自己的前半生已经毁在了底层的尘埃里,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重蹈覆辙。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毫无理由地头痛流鼻血,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发烧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坐在地下室里,殷红的鲜血浸湿了苍白的曲谱。
auarrkaia急性髓细胞白血病
回忆的画面最终定格在苍白的病床前,有人紧握着他的手,那个自懂事起就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傲气少年,生平第一次跪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姐!我会筹钱的我问过医生了如果动手术的话就能让姐活下来的姐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知道了”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温和地勾起淡色的唇角,漆黑的眼眸却荒芜死寂一如夜色笼罩下空无一物的沙漠,“姐姐,你还记得吗”
“时候家里的庭院里就种着一株爸爸从r&b带回来的晚樱”
“那时候你一天到晚数着日子盼着花开,可惜还没等到它花开,爸爸就走了”
“姐啊我想再看一眼樱花可以吗”
「假如有一天,我活着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那我就会在一切雪上加霜之前,选择就此告别」
拆掉呼吸机的导管,拔掉手背上缓慢注射的点滴,瞒着弟弟做好所有准备安静迎接死亡的她砸碎了床头的玻璃杯,痉挛的手指颤抖着紧握住锋利的碎片割开布满针孔的手腕。
“笨蛋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有樱花呢”
她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如火的夕阳,四周的一切皆被沉沉暮色所浸染,泛着微黄的天空隐约浮现出宁静的夜色。
“真遗憾啊”她面朝着渐暗的天空缓缓合上流泪的双眼,温热的鲜血顺着苍白的指尖不断下淌,刺目的腥红溅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就像是凭空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如果能活着再看一眼樱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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