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驾车驶至镇街拐角处,减下速来,悄声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若桐道:“若桐哥,不去看看你买的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若桐不耐烦的答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都火烧眉毛了,哪有那个心思!”小王吞的一笑,不再说话。
坐在后座上的若凤感觉两人话里有话,不禁诧异的看了并肩而坐c心事重重的张天远一眼,又顺着小王的目光方向望去,正见一个青春窈窕c长发披肩的红衣女郎亭亭玉立的站在街道对面,一边心神不宁的瞧着这边,一边时不时的翻着手机,心下已然明白,说道:“若桐,去吧,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多操心吧!”
若桐扭捏了一下,并未答话。张天远不明内情,沉声说道:“去吧若桐,房子装修一定得把好质量关,千万别叫那些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黑心工头给骗了。公司的事情,我和你姐去办就成。”若桐这才横了一眼小王,低声嘟囔道:“就你眼尖,就你话多!”待小王将车停稳后推门下车而去。
车子重新启动,继续向前驶去,若凤拍了拍张天远的肩膀,两人几乎同时回头隔着车后玻璃望去,恰正看见红衣女郎伸手去拉若桐,若桐退后两步,似乎表示拒绝,红衣女郎娇嗔一声再次上前,双手抱住若桐手臂,又将下巴支放他的肩上,两人这才相依相偎的朝向胡同深处走去。
“若桐长大了,我们也该老了。——时间过得真快!”若凤后脑偎着张天远的右肩,嗓音潮润,似欣喜又似伤感。张天远没有说话,伸手握了握若凤的手掌,郁郁的叹了口气。
车子驶进水源镇党委政府大院,在前院“为人民服务”的迎门照壁下稳稳停住,张天远和若凤推门下车,步行走向后院。水源镇党高官李颉恰正站在后院办公楼前接听电话,两人便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候。李颉接完电话,关上手机,一眼看到十多米外站着的张天远和若凤,立刻大步迎上前来,一把握住张天远的手大声说道:
“啊呀天远,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种粮大户c农民企业家竟携夫人亲自光临,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知会一下。失敬失敬,真是失敬得厉害啊!”
李颉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为人性情温和,举止沉稳,平常话语不多,偶尔喜欢幽一下默;因为头顶的头发过早脱落,只好将四周的头发留长,梳拢上去遮住头顶,所以在水源镇镇直部门和村组干部口中,李颉赢得了一个颇为滑稽的绰号:“地方保护中央”。消息传入李颉耳中,李颉特意将长发甩了甩,然后以指为梳,把四周的头发拢至头顶,幽默说道:“地方保护中央,总比中央保护地方强吧?这绰号好,这绰号好!”
当下李颉热情的把张天远和若凤让进位于二楼东端的办公室坐下,又亲自倒了两杯开水,一杯放在若凤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双手捧着递在张天远的手里。张天远虽然素来行事稳重,缓言慢语,但因此次事关“天凤”公司前途命运,故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的打问起了土地“三权分置”和“香雪”公司即将在仲景村建立酒黍种植基地的内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李颉听后笑道,“天远,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要没这档子事,只怕我这党高官一年里也见不上你两三回面哩。”
张天远尴尬的笑着说道:“李书记,咱农民生来就是土里刨食的命,一天不抓捞,家里就一天没得吃的喝的。我这不是整日穷忙,脱不开身嘛!”
“算了吧天远,你这堂堂的农民企业家,竟哭穷哭到我这里来了。传扬出去,岂非天大笑话?”李颉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若凤望着李颉含笑说道:“李书记,这你就不懂了吧。庄户人家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是每样都少不了的呀;‘天凤’公司这么大的摊子,既要维持下去,还想发展壮大,作为当家人,天远哪一天不得起早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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