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殿前, 秋风吹过, 眼前依然灯影重重流光溢彩,然而所有人皆无心赏景。
贵人们皆人心惶惶地在一边, 而心怀鬼胎的人们亦吓得两股战战, 他们唯恐此次失败的刺杀,成为又一场大清洗的开始。
夺嫡之争, 便是如此残酷。苏雪遥望着眼前的一切, 不由伸手握紧了丈夫的手掌,仿佛如此才能让她的安定下来。
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当日人如刀俎我为鱼肉,今朝情势倒转,恩怨两清。
他们皆偷眼看着屋脊上坐着的皇帝和谢衡月, 心中既惶惑有有些焦虑。
如今这情势, 已经坏到了在中秋灯宴上大打出手。皇朝内忧已起, 变乱便在须臾之间。
有些人开始盘算着,过几日便请辞告老还乡, 躲过这风波。而有些人则目光灼热地盯着谢衡月,觉得此时正是他们翻盘下注的好时机。
谢衡月侧身对隆庆帝道“父皇, 你可知道贼子们埋藏的子母连环雷,虽然拆除了引线,但是儿臣的属下们还是可以重新将它点燃。”
隆庆皇帝望着谢衡月, 谢衡月这番话时候, 十分轻描淡写。
苏雪遥心中一惊,丈夫在暗示他可以在此,将所有心怀异心之人一打尽。
她瞪大了眼睛, 她自然知道王朝夺嫡斗争有多么残酷,前世他们作为失败者,下场又多么凄惨。她在前世见多了血色。
然而丈夫这般谈笑挥手之间,便要葬送这许多人的性命,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真会如此做。
隆庆皇帝凝视着谢衡月。
月光照在隆庆皇帝的脸上,照出了他满脸的疲惫,他慢慢“六,你不要再试探朕了。当初朕没有拿你八妹之死做交易。你和你母后都想错了。若你真的那么辣手,要将这些人皆杀掉,你直接做就好了,此时又何必来问朕的意见呢?”
冷冷的月光照着屋顶上的几人。
苏雪遥心中惭愧,没想到自己自觉与夫君已经是倾心相爱,到头来还是不够了解夫君。刚才那一刻生出的疑心,让她自己心中十分羞愧。
她忽然明白,自己现在对丈夫的了解还远远不够,甚至比不过与他关系疏远的父亲隆庆皇帝。
谢衡月也十分惊讶,皇帝会这般直接看穿他的想法。
他为了掩饰这种惊讶,转头哼了一声,心中却十分复杂。他时候最喜欢父皇,比喜欢母后还要多。
那个时候的隆庆皇帝,更像一个普通父亲。
他对他们兄弟几人都很宽仁,大家都不怕他,而且都在暗暗争夺着他的爱。
到底他们之间,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似乎一切都是从八妹死的那天改变的。
他开始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
苏雪遥一直手心里攥着镇安大长公主塞给她的纸条儿。她到现在才终于有功夫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苏雪遥望着丈夫后悔不已,待要伸出两只手去握他的手,忽然想起了手心里还攥着大长公主的纸条。
她忙借着明亮的月光打开了纸条,手心出了一点儿汗,将字条上的墨迹皆洇开了一点儿。
然而她在月光下看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看不懂纸条上到底是什么。
现下乱纷纷的,她只能再将纸条折起来,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再跟丈夫仔细参详。
却听谢衡月对隆庆皇帝道“今日的烟火,父皇一定没有看尽兴吧?”
苏雪遥和隆庆皇帝皆诧异地看着他,今天这样的情景,他还记得看烟火?
难道是屋顶冷风太冷,将他吹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衡月却不理会他们惊讶的目光,他朝殿下仍然穿着烟花匠人衣服的王匡卢喊道“王先生,把你事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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