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盛霆的目光骤然顿住。

    多久没有听到她软软乖乖的叫他乔叔了……

    他不记得了，连这个称呼，都差点忘了。

    她嗓音里的可怜和柔弱十分分明，仿佛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乔盛霆垂眼，细细望过去。

    灯光下，她短短的碎发，湿漉漉的，脸颊因为醉酒绯红，微微蹙着秀眉。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还是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小娇娇，不曾混杂致命的阴谋。

    呼吸流转间，迟欢翻了个身，嘴里再次轻哼出声：“乔叔……”

    乔盛霆覆在她肩上的手指蜷了蜷，眉头紧紧拧起。

    是她根本还记得，还是记忆深处的一点残梦？

    看着毫无所觉，已经睡得香甜的迟欢，他呼吸渐渐发紧，手指掠过她的肩，扼住她的脖子：“迟欢，你叫我什么？”

    “唔”，迟欢皱起眉头，睡梦中抬手扒拉中脖子处的重力：“爸，我困……”

    低低喃喃的声音，因为睡熟被打扰还带着几分不耐。

    乔盛霆眼睛都被激红了，眼底泛着灼灼红光，手指猛地扼住她的下颌，发了狠的道：“唐婉婉，别演戏了！”

    一世安静，回答他的只有迟欢清浅的呼吸声。

    她秀雅的眉头，小巧的樱唇一如往日，乔盛霆望着，觉得一阵恍惚。

    耳边似乎又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一遍一遍叫着他。

    乔叔……乔叔……

    乔盛霆的眼神逐渐悠长，仿佛透过目光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自他提过一次之后，唐婉婉头发再也没剪过，越来越长。

    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个文静的小姑娘，一开口，就知道性格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的放肆活泼。

    他从公司回来，最常看见的，便是她散着一头海藻般的黑发，蹦蹦跳跳的向他跑过来。

    秀发飘逸，转首间荡起优雅的弧度，他常常是看着，便失了神。

    然后便被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中，那一句一句的‘乔叔’给喊回神。

    唐婉婉一时跑的急，走到他面前了也没刹住车，索性直接撞了上去。

    娇软扑了满怀，乔盛霆伸手扶住她的肩，将她拉开怀抱低斥道：“冒冒失失做什么！”

    唐婉婉却一点没被他语气中的冷意吓到，退开他的怀抱，手却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仰着小脸，笑盈盈道：“乔叔你跟我来，我要送你件礼物。”

    乔盛霆扬眉，眼底的温度稍暖，淡淡颔首之后，才拿下她的手问道：“在哪？”

    唐婉婉的热情一点也没被他的冷淡激退，欢天喜地的就拉着他往外面跑去。

    她稍稍长大一点，乔盛霆便依着她的兴趣，给她报了一个绘画班，家里也喊佣人给她收拾出来一间画室。

    看她跑的方向，乔盛霆心底几分明了。

    果然，不出所料，唐婉婉径直跑到她的那间私人画室前，回头看了一眼，随后高兴的推开了门。

    屋子里摆着三三两两好几个花架，充斥着一股水粉颜料特有的味道。    乔盛霆环视了一圈，墙上贴了很多话，其中大部分，都是生活中偷拍的他的照片。

    “乔叔，你过来，这边。”唐婉婉在那边着急的喊。

    乔盛霆不动声色的别开了眼光，随后阔步走过去：“这就是礼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唐婉婉手所指的那副画看过去。

    眉间忍不住狠狠一跳。

    唐婉婉的声音带着欣喜，还含着不易察觉的几分羞涩：“乔叔，我画的你，帅不帅！帅不帅！”

    乔盛霆锐利的目光，从上到下，一寸寸刮过。

    头发乱如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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