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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侧脸看向一脸震惊的杏姑姑，双指夹着那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令牌，冷道：“杏姑姑，在你为救女儿之时，不得不向秦水玉表明，你竟和魔宗的人有了苟且之事，并且生下一女，可是你害怕有一日会遭到她的背叛，用你曾经与魔宗人相好的事来威胁你。”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你们好歹主仆一场，你竟这般不相信自己的主子，以至于，偷走她的东西，好日后作为你的筹码，你这是在给自己留一手吗？”

    杏姑姑无助又恼怒的努力挣扎，嗓音好似被撕扯一般，艰难说道：“人心难测，当年那个负心汉都可以为了修炼魔功，拿女儿来威胁我，夺走我家祖传的易天丸来提升修为，这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林萧研究着手里的令牌，冷笑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因为你口中的负心人，便是死于我的剑下，那易天丸就当做是你给我的谢礼。”

    杏姑姑这才明白，为何他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

    林萧收起令牌，然后将那块石砖拿起，轻轻一抛，便准确无误落入原来的坑洞。

    “当真是讽刺，你和秦水玉皆是道法正宗的名门之后，竟也会与魔宗的人暗度陈仓，你们口口声声说与魔宗的人势不两立，为何又要借助魔宗的力量，铲除异己？”

    杏姑姑闻言，目光闪避，隐约感觉，他还知道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萧继续道：“那天夜里，你们去往苏弘的房间，就是找寻秦水玉掉的魔宗令牌吧？”

    杏姑姑看向他，“那夜果然是你。”

    林萧微微颔首：“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来山庄不久，秦水玉经常噩梦缠身，随后便发现魔宗令牌不见了，她竟误以为是苏弘的鬼魂回来偷走了她的令牌，其实，她不知晓，我为了套她的话，特意在她屋内的焚香里加了一点东西。”

    “从她异常的反应看来，苏弘之死定和她脱不了关系吧？”

    杏姑姑仓惶忙道：“绝无此事，二夫人从未想过致他于死地。”

    “此刻，杏姑姑倒是在临死前，做了一次忠仆。”

    林萧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垂眸看向一脸不甘心的她，“你也是时候跟你那位魔宗的相好在地府见面了，那才是真正害死你女儿的凶手。”

    言毕，他淡然的目光骤然转为阴毒的冷光，抬手一挥，杏姑姑整个人被一道红光横扫飞起，撞到墙上，又重重落下。

    那被红光禁锢的脖子断了大半，只剩一点皮肉勉强拉扯连接，丝状极为惨烈，须臾，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淌一地。

    林萧注视着她死不瞑目的双眼，一手握紧令牌，沉声道：“本想多留几日你的贱命，可是，谁让你敢伤了......”

    说到这，他眼底掠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然后无声消失在雨夜中。

    回想起那夜的情形，难道这便是莫问常说的“仇恨”？在他第一次杀死那个独眼男子的时候，他感受到为了报仇带来的无尽动力，以至于还是孩童的他，竟敢直击一位成年壮汉。

    杀死杏姑姑后，他再次感受到报仇的快感，这样的自己让他心底发凉，他竟会在想，若是苏薇知晓，他是这般冷血残暴的人，她是否会觉得自己很可笑，竟多次扬言要保护他，却不知，她想保护的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毒蛇猛兽。

    林萧直直看着莫问，他可以将一件十分血腥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难道他真是如此冷血，也试图让自己变成和他一样冷血的人吗？

    莫问心中知晓，林萧体内流淌的血有一半是那个人的，那个自视高洁的正道圣人，以至于，他从不告知林萧的真实身份，因为，只有毫无感情牵绊，他才可以没有顾忌的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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