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梳洗歇下吧。”
朝歌从漫长思绪里回了神:“……时候还早,我先去瞧瞧后殿里的药草。”又指了那只香炉,“把这炉里的香灰倒了去,以后殿中无事不必再焚香,采些鲜花供奉便是。”
芙心恭敬应了是,端着香炉退下了。
香芷服侍她换了一双软底的缎子鞋,披了一件妃色遍地金绣海棠春睡的织锦羽缎斗篷以避露水,打了一盏六角琉璃宫灯照路,便跟着朝歌出了正殿。
从正殿至后殿,途中经过一片粼粼闪着水光的池塘,种了数丛茂密的荷花,池塘上方修建有曲曲折折的水廊,当中一方描画精致的池心亭。
穿过水廊,便能感受到后殿里有满溢而出的纯粹灵气,培植养护的药草们在夜间吐纳涤浊,恣意生长。
摆放在西偏殿廊檐下晾风的十数株灸艳,枝干纤细疏淡,叶片长而柔韧,浅碧色的花苞垂在枝叶间,在月色里散发着淡淡荧光。
至多再等待十余日,花苞就会完全绽放,碧色的花瓣里包裹着一点猩红的花蕊,绚丽夺目。
旁的花卉大多由花蕊授粉接种,而灸艳则多由枝干仟移再育新株。它那一点点珍稀的花蕊粉末,可是制作上乘迷魂香必不可少的一味君药。
朝歌在心里盘算着时日。
她伸出双手,手指翻笼间一团冰紫色的凤啼花自掌心现出,在半空里闪烁着梦幻一般的流光。
那流光缓缓落下,笼在灸艳的枝脉上,灸艳刹那间仿佛有了精气,枝叶摇摆着争先恐后地吸收那些流光,一时间枝叶簌簌声不觉,殿内的其它药草仿佛感受到流光的吸引,伸展着枝叶向这边靠拢。
待凤啼花隐没,流光消失,那些枝叶渐渐又恢复了静谧。
再看灸艳的花苞,已悄然长大了一倍,花苞微微吐露娇嫩的花瓣。
朝歌天生灵力丰沛,尤其擅长养护药草一类的花卉草木,前世她从不曾认真修习灵术,一身灵力也多用来养护珍稀灵药和玩耍逗趣上了。
往回走的路上,朝歌瞄了一眼一直跟在她身后掌灯默不作声的香芷,漫不经心道:“灸艳性娇贵,枝叶的边缘又有细小的锯齿,你们搬动的时候可有伤到手?”
香芷怔了一怔,她下意识捏住自己手指上被划出的细小伤口处,心跳瞬间如打鼓。
她自然晓得朝歌问的是她和芙心,可芙心……她想起傍晚时她和芙心一起来到后殿花圃,芙心只是随意瞧了瞧,便指使她自己一个人挪花……虽然殿下亲口吩咐了是两人一起,但是芙心素来是不会亲自动手做这些粗活的,她便自己默默将灸艳一株株挪了出来。
现在殿下突然问起,是不是……可是殿下素来喜欢芙心多一些,自己若是说了实话,会不会让殿下以为自己在嚼舌根……
她心念转了又转,小心翼翼地斟酌道:“回殿下,奴们做惯了这些活,无碍的。”
朝歌微微翕首,不再说话。
香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待朝歌回了清欢殿,香芷服侍她洗漱更衣,换了舒适的月白色地丝绣同色缠枝花卉纹的软稠寝裙,便要去熄了几根烛火。
朝歌道:“我尚无困意,且先看会闲书再睡,不必你服侍了,你退下吧。”
从妆奁里取了一个小小的圆肚青玉瓶儿递给香芷,“把这个抹在伤口上,别见水,明早就能复原了。”今夜原本是香芷值夜的。
香芷双手接过药瓶儿,笑道:“多谢殿下赏赐。”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殿。
殿下竟然赏了她药膏,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而已……而且是只赏了她一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殿下看重她了……香芷紧紧捏住药瓶儿,心中又暖又酸。
朝歌在妆奁前默默坐了一会。
香芷心细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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