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灰。她也是心血来潮,整理了下一直放在角落里的木箱子。
几本书,和这个被自己遗忘的本子。
流年易逝,各自安好。
开篇的第一页,写着这几个字,落款是她去山城的第一年。
怎么形容那时的自己,对于陆且扬,嘴里说着恨,可行动到底还是诚实。现在看来,她恨着他,不过是为自己找个理由,可以时时想他,不至于忘了他。
以后照顾好自己。
薄冰又忍不住想起那天陆且扬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他看起来很虚弱,脸白得没了血色,和之前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明明上一秒恨不得自己滚得远些,却又突然温柔地嘱咐自己好好的。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不想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薄冰还是舍不得毁了这本日记,她再次把它放回箱子,只是这次加上了一把牢固的锁。一同锁住的,还有她对那个人最后的念想。
生活一下子平静下来,没有了陆且扬,没有了席平城,薄冰又似乎回到了在山城的日子。偶尔叶安染过来,都是给小李子大包小包地带吃的,弄得那家伙半个月就长了五斤。
黎子易因为和凌非共同负责的那个项目,也一直待在公司,回来也是满脸疲惫,拿了换洗衣服就走。
大家都过上了忙绿的生活,唯独薄冰自己,每日守着花店,看着来的人脸上不同的神情,渐渐地又开始发呆起来。
她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但隐隐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这个季节有一个节气,天气骤然变凉,很多人一不留神就得了感冒。薄冰体质一向不错,但架不住薄小李的近距离传染。这不,她向学校请了假,带着薄小李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挂号,薄冰戴着白色口罩,牵着薄小李排队。排到他们后,医生说小李子重感冒严重,需要输液,然后再吃点药就可以恢复了。薄冰谢过医生,就守着薄小李吊针。
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小时,薄冰按铃叫来护士,拔了针后,她让小李子在床上休息等她一会,自己去结医药费。
经过走廊时,薄冰刚好碰到那晚给陆且扬动手术的一个医生。他记得薄冰,因为要不是这个人突然出现,陆少就抢救不过来了。
“是你啊。”
医生挡在薄冰面前,面带亲和的笑容,俨然是认识薄冰很久的样子。
薄冰礼貌地停下,她不解地看着这个医生,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个人才对,可他这反应让薄冰有些疑惑。
“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叶,叶安景,是医院外科主任。”
“您好。”
“请问我们见过?”
经女人这一提醒,叶安景才明白是自己失态了。他笑了笑,说:“你不认识我,但我对你印象深刻。”
这人是什么意思?
“那晚要不是你,陆少就凶多吉少了。”
回想起那晚,叶安景还是难免心惊肉跳。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后怕。陆少出事,他们一群人守在病房外,连呼吸都是紧张的。
从医这些年,什么大手术他没见过。若全力抢救仍是无效,那后果自然与他们无关,可偏偏陆少的命金贵不凡,真在那种情形下,不临阵脱逃都是好的了。
“您说的陆少是陆且扬?”
这l市除了陆且扬敢自称一声陆少,其他人都没那资格。叶安景对女人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回答。
“是。”
一瞬间,薄冰脑海里又浮现出男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那幕,比起上次,这次那么清晰、那么深刻,让她相信这一幕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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