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收下的珍宝,一笔一刀,刻得全是我的心血。
我教他抚琴,教他诗词,教他写字,教他回眸一笑百媚生,教他作为一个花魁所需要,而他很有天分,学得格外快,没过几年就打败前花魁,成为绿竹楼的现任花魁。
如陌花魁抚琴一绝,很多人都来捧场,薛锦,沈放一流都是常客,姚然原来经常来,后来嫁人了就不太来了,说是嫌弃我这里一杯茶二十两太贵了。
我说这事给如陌听得时候,他正在写字,一笔一画,写得极其认真,我冷笑,原来姚然花钱眼睛都不带眨的,如今嫁了人倒是转了xìng子,果然人心最善变。
如陌抬眼看了一眼,缓缓道:“随她去吧,没有这个姚然,还会有下一个张然,李然,你怕什么。”
“我是不怕什么,只是有点伤感,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我拉长了脖子想看看如陌在写什么,他却收起纸来,四四方方叠好,放进衣袖中。
我好奇问他:“你这不是给哪家姑娘写情诗吧?”
如陌看了我一眼,笑着道:“怎么会,不过是练写字罢了,一日不写就觉得有些奇怪。”
“谁知道你呢,如陌,会不会有一天你就这么离开绿竹楼呢?”我忽然有些伤感。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说得不过是一件普通至极的小事。
看着他半晌,我笑了出来,点点头:“是啊,别人都会走,唯独你不会,我可是许了你一生衣食无忧,一世锦衣玉食的。”
这些年我在绿竹楼看着人来人往,幸好身边有如陌的陪伴。
红尘之中总是太残忍。
年关将至,绿竹楼生意很好,前些日子向来身体硬朗的我竟然感染了一场风寒,我坐在如陌的对面,把玩手中的青色茶杯,幽幽道:“前几日,我答应了一个女胡商,将你嫁给她,做她的续弦。”
如陌微微愣神,像是不太懂我的意思,眼神问我为什么。
我笑了起来,用手拢拢头发:“能够脱离这地方,也没什么不好,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可以过一过正常的日子也是好的。”
他看着我许久,低下眼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很特别,以为我的结局会好一些,再是人前的风光的花魁又怎样,人强不过命,呵呵,我也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附身温柔地造我的贰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面前合上的门,我忽然觉得疲惫,像是一场做不到尽头的梦。
如陌出嫁的日子就选在下个月初三。
那日风和日丽,绿竹楼下鼓吹敲打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我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楼下,声势浩大,一个笑得满面出风的女胡商坐在高头大马上,蓝眼金发,身后的小厮抬着彩礼,门口放的pào仗几乎zhà的人耳聋。
如陌穿着一身正红的嫁衣走了出来,临上轿前,有意无意地他回头,四目相对,我看见他对我说珍重。
我笑着对他挥挥手,亦回他一句保重。
从此山高水长永不再见。
晚上看着依旧热闹的绿竹楼,我却怎么都不高兴起来,我爹以为我是少了一颗摇钱树而伤心,这里哪都看着不像样,我坐在大厅的角落喝茶。
沈放坐在我对面,优哉游哉地剥着花生,说我上午的眼神像刀子。
我笑了笑,让小厮给我换了一杯酒。
酒入愁肠,一醉解千愁。
喝一杯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喝两杯。
没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
我向来会麻痹自己,如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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