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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宗仪颓然地倒在沙发里,象个泄了气的皮球。他原以为金陵城内没有留太多守军,是瞿军感到金陵难于防守,只做象征xìng防守,随时准备撤退。他实在没想到,瞿军大批主力其实藏在了四面的大山里。
对于四面山地的金陵,这是一种多么绝妙的防守战略:把少量部队留在城内,固守城池,凭借城墙和防御工事消耗敌人。将大批部队埋伏城外,直等敌人攻城疲惫,从侧翼和尾部突然打击过来。
瞿东风这仗打得漂亮啊。
瞿东风想到这个名字,南宗仪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寒颤。原本以为,把罗臣刚至之死地之后,以他南宗仪几十年在政界拼杀的经验,对付一个初生牛犊的瞿东风、还是颇有余地的。没想到,这只初生牛犊竟然比罗臣刚毫不逊色,甚至是更加厉害。
后生可畏南宗仪此时此刻真正体会到这四个字的份量。他叹了口气,掏出手帕,揩了揩渗出额头的细密的冷汗。
在金陵医院地下防空洞内,人们紧张地忙碌着。除了个别几个特别敏感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头顶上的zhà弹声逐渐地消停下去。更没有人注意到,多日yīn霾的天空上,浓重的灰褐色终于渗出淡淡稀薄的日光,昭示着一点晴朗的端倪。
罗卿卿再次睁开眼,是被一阵震天的欢呼声惊醒。
“这是怎么了?”她问。
护士和副官见她醒过来,抢着说道:“胜利了!夫人,我们打胜了!金陵保住了!”“前方刚刚传来捷报,我军将士破釜沉舟,势如猛虎。敌人陷于包围,死伤残重,不得不逃跑了!”
医院的空场里噼噼叭叭放起鞭pào。裹满纱布的伤员从病床上爬起来,缺了腿的伤兵用拐杖高兴地击打着地面。每个人都象一朵欢腾的浪花。笑着,叫着。整个医院好像都沸腾在欢乐的海洋里了。
罗卿卿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泪水冲上眼眶,一时心里百感jiāo集,她知道,一份捷报说的简单,这胜利二字里却不知葬送了多少忠魂烈骨……
“姐姐。”静雅出现在病房门口。
“静雅……”罗卿卿哽咽住,向门口伸出手。
静雅跑进来,一头扑倒在病床边,搂住姐姐,泣不成声:“姐……我们胜了……章砾……”
罗卿卿知道静雅想说什么,拍着静雅的后背,用脸颊疼惜地磨蹭着静雅的头发:“姐姐知道……知道,章砾也在笑呢。”
听到姐姐的话,静雅哭得更加厉害。罗卿卿哄了好一会儿才让静雅平静下来:“静雅,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病了吗?”
静雅摇了摇头:“天明失血过多,医院血库里的血早就用光了。我正好跟天明一个血型,就输了些给他。”
罗卿卿抚摸着静雅的头发,一时心中万千感慨,却找不到任何话语表达。轻轻地叹了口气,欠起身道:“我想去看看天明。”
似乎在很漫长的黑暗里跋涉了很久。找不到天堂,也回不到现实。那是一种游离在半空中的痛苦:一面执著着人世的尘埃,一面又无法在荆棘丛生的地面找到落脚的道路……
冥冥中,感觉到一双让他心跳的目光那样温柔、那样沉静来自她的眼睛。也只有她的眼睛,才能让他感到对活着的无限留恋。
意识逐渐苏醒,伤口的剧痛让他几乎不想清醒过来。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惨白色的天花板。
“天明。”耳畔传来一声很轻的呼唤。是卿卿。
她的声音在他心里激dàng起大片的涟漪。涟漪无限扩大,扩散chéng rén生无尽的伤口:“卿……”他想叫她,浑身实在没有一丝气力。
“天明,我在这里,静雅也在。”
她的声音,让他彻底地清醒过来。对于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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